第十一章炸弹(2 / 2)
说。把一个白碗“登”地放在床头,碗里是干干净净的白粥。温度计也放在床头,他刚刚不知不觉睡过去,不知道是谁拿出来了。
“刚刚量了是叁十七度五,已经降温了。”罗绮没说是达月看的。
罗文袖觉得头胀胸闷,哪哪儿都不舒服,整个人蔫蔫的,也没了平日里上天闯地的精力,闷头把粥端起来,一勺一勺喝。
他尝不出什么味道,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一会,罗绮又开了口,一开口就是那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
“文袖,月月有时候比较霸道。她做的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我代她道个歉……”
冒犯?达月对他做的事可不只是“冒犯”,用“冒犯”来形容甚至轻飘得有些无耻。她做的足以让罗文袖彻底厌恶达月,甚至下狠手报复新达月,多狠都不为过——文袖本打算这样做的,可不知为何,他却感到一个自己在抗拒着,背道而驰地眷恋着刚刚那些荒唐的温度和颠覆。他不愿多想,现下虚弱的身体也不允许他多想,他本能地排斥关于“新达月”这个名字的一切,任何人提起都烦。
不知道小袖有没有意识到,他这种态度,更像是关于达月的思考是他脑海内属于自己私人的一块最最隐秘的领地。有关他和达月的事情,爱也好恨也好,不允许有一点点别人的色彩,甚至连语言提起、思维想起都不行。
甚至包括达月的合法丈夫,他哥哥罗绮。
这种惊人的占有欲是一种毒素,悄无声息地侵入着,可惜,等他意识过来,一切早就为时晚矣。
听到他哥这种说法,文袖只想冷笑,也意识到,罗绮现在对新达月做的事并不知情。这还是他和她两个人的事。
小袖默默喝完了粥,他到底还保留了几分对哥哥的尊敬,没和罗绮顶嘴,然而那种不想多谈的排斥与不耐简直有如实质。
罗绮当然看懂了小袖的隐藏之意。他不知道达月是怎么和小袖说的,也不准备代达月做主解释,只能这样泛泛说几句。
只是,他不明白达月和小袖的关系怎么突然坏到了如此地步。到底罗绮不是擅长言语的人,也只好想着,让小袖回头和达月自己再沟通。
小袖回过神来的时候,罗绮已经收起碗走了。他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不知是不是因为病的缘故,他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要软弱地逃开现实,逃开令他厌恶的源头。于是他紧紧闭上眼。睡觉,他渴望梦境。最好,是一个安稳的梦,而不是像刚刚那样让他怅然若失的……
于是,这对兄弟就这么因为莫名的计较和各自难言的心思,错过了“对质”掀翻坏蛋达月底牌的机会,让新达月这个鬼继续进行着她荒谬可笑的小计划。真不知该说是老天帮忙还是老天不长眼?
总而言之,达月还是安安稳稳的。她才不管别人怎么纠结,怎么爱恨,她只要她的心思心想事成。罗绮有一点没说错,她就是霸道。霸道的唯我主义者。
可惜,达月再怎么霸道,再怎么想要“唯我独尊”,也不能真让她事事顺遂如意呀,地球并不是以达月为中心转动。高低起伏、跌跤磕绊才是生活常态。
达月本打算等小袖烧退后再和他说u盘的事,没想到第二天她起床的时候,小袖就已经回了学校。罗绮带着无奈的表情,他弟坚持起来谁能拦得住?达月也只好暂且作罢,准备找机会再说。
可后面几天她的病人多起来,又要还同事加班的债,忙得团团转,回家只想躺着睡觉。“金主”那边也久久没有动静,让她暂且放下了这件事。而小袖那边,当然不会主动联系她。看起来,这个意外又香艳的u盘艳照事件,仿佛一朵桃花投进水里的涟漪一样又安静无痕下去。可达月还是记挂着,她知道这个事情是个定时炸弹,一定要和小袖谈谈的。
达月也没想错,这件事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幕后之人也不会让它就这样结束。可,定时炸弹的“定时”,并不由着达月,什么时候爆,不是她说了算。更何况,这个“爆炸”的方式,也太让她意想不到了……
这天下午她照常出诊,护士在外面叫号,时间刚过叁点,达月中午只稍微趴了会,现在还有点困,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今天下班能早些,应该就能把小袖约出来了。
“……姐姐?”一个珠圆玉润的声音,清润又动听,吐字清楚。
她看了一眼电脑,患者男,16周岁,还真是个叫她姐姐的年龄。
达月转过头,职业性地确认:“刘据是吧?”抬头对上他的面容。
面前的少年摘下口罩,一笑,露出两颗虎牙:
“嗯,我是刘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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