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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入宫觐见了,父皇要等迟了。二人的衣衫早已换完,夏容宣扶着徐江菡的肩头,将她往门外推去,催促着她快快动身。
徐江菡同她拌嘴:在季州的时候都没见你着急,现在急了?
季王先是装傻充愣,随后振振有词道:季州那是在自己的地盘上,现在在宫中是寄人篱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能不规矩些吗?
就要有这样的思想觉悟。徐江菡刻意同她保持了半个身位的距离,好让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合乎宫中的规矩。但新上任的太子爷根本就是言行不一的人,这个时候她又不遵守规矩了,压着步伐行走,偏生要与她并肩而行。
徐江菡不禁皱眉,同她低声交谈:怎这时又不守规矩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周围过路的太监宫女、侍卫官兵,都在悄无声息的关注着她们,若是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岂不是要演变成一个笑话?
夏容宣有自己的坚守,非必要的时刻,让她舍弃王妃从而遵守规矩是不可能的。
你放心,这些我会处理好的。察觉到徐江菡有些动怒了,夏容宣耐心地与她叙说道,望她宽心些,不用过多操劳。
入了宫中,剩下的交给她就可以了。
皇帝确实在宫中等候多时了,他从一个月前等到了今天。若不是近来身子有所好转,他怕是自死也见不到这位新上任的太子殿下!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拱手送出的储君之位这么不引人重视?接了圣旨也不速速回京觐见,难道他真的觉得自己风烛残年,没有覆舟之力了?
如徐江菡所想,天子的威严不能随意触犯,夏容宣此举已经引起了万盛帝的不满。
但她不确定的是,皇帝是选择将这口气咽下?还是要给季王一些颜色瞧瞧?私心里,她当然希望是前者,相安无事地度过登基前的这些时日最好。但当她看到某人不以为意的模样时,忽然觉得这人被敲打一下也是挺好的。这人现在就这般狂傲,日后登基了,自己都管不住她了,该要如何是好?
怀揣着两极且无法统一的心思,徐江菡与夏容宣一同踏进了乾清宫,走到皇帝榻前,恭恭敬敬地请安: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盛帝夏时雍半坐在床上,下身被褥子盖着,双眼半睁,脸色苍白无比,他刚想动一动手臂,要做个手势,可手臂刚要运劲抬起,立马就感受到了力不从心的滋味,只好张张嘴皮道:你们两个起身吧,不必拘礼。
他转过头,瞥见了二人恭敬的模样,鼻中呼出了热气。单从外表以及以往的表现上来看,这两个人完全是孝顺得体的孩子。但实话实说,夏时雍一开始就对这个孩子关注得很少,对那些外表之下的东西了解得不多。
她真能当好了一个君王么?
夏时雍又陷入了循环往复的疑惑中,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爱思考这个问题,但每每又想不出答案来
陛下,外殿阳光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陈公公一直侍奉在君王身旁,知道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代表着的意味。他见万盛帝开始闭目沉思,便知他又绕到死胡同里了,于是出声唤醒他。
是么?那出去晒晒太阳吧。被他打断思绪,万盛帝果真清醒了过来,睁眼瞥了瞥外殿的方向。
陈公公闻言,刚要上前扶,却被夏容宣介入:我来吧,父皇小心,地下凉。她蹲下身子,为万盛帝穿上鞋袜,然后搀扶着他的身子,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到外殿去。
几时到的京城?皇帝的身体已经无法参加夏容宣的受封之礼,但正式的圣旨还在他老人家这里放着,季王要先从他这里拿过来,然后给礼官当面宣读,这礼才能成。
只是不知道,这圣旨,皇帝给得干不干脆了?
丑时到的,不敢坏了吉时,清晨去了宗祠祭拜了祖先,之后便来父皇这里了。
不早不晚就提前了一个时辰到达京城,夏时雍都不知该评判她这是准时呢,还是说已经不打算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江菡,你先退下,老陈你也退下,朕有事要与容宣单独说。皇帝要与夏容宣独处一室,将徐江菡与陈公公都屏退了。
是。徐江菡看了一眼季王,没有多说什么便退下了。
是。陈公公侍奉皇帝数十载,心中了然,应了一声也退下了。
殿内的宫女和太监一并离去,万盛帝缓步走在阳光下,季王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他们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万盛帝才出声道:老九,你同朕说说,江菡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值得你乐不思蜀,连太子之位都不热衷了?
皇帝知道季王推迟来京的原因,是因为徐江菡,于是直截了当地将这个问题抛了过去。做君王的,把太多的心思放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这并不好。
夏容宣看到了皇帝眼里的犀利,谨慎地应道:回父皇的话,江菡是个心怀天下的善良之人,若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我。儿臣留在季州并非乐不思蜀,也并非不重视太子之位,而是儿臣想将前尘往事都了却之后,再心无旁骛地来京复命,故而耽误了一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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