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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光和六年(下)(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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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荀贞整治郡北诸县之事”却是有所耳闻。他恍然想道:“原来文太守是害怕大权旁落,故先赶走荀文若,继又欲赶走荀贞之!”

新任的郡主簿王兰笑道:“荀贞之号为‘乳虎’,我本以为是一个怎样英雄桀骜的人物,以今观之,不过如此。你们看他适才在堂上,唯唯诺诺,气不敢出的样子,哪里像是乳虎,分明如似小猫。”

郭图凑趣,拍文太守的马屁,说道:“前太守宽仁,故养乳虎;今太守刚强,故虎变猫。”

诸人齐声大笑。

……

荀贞这时刚走到院门口,恰好转头,遥见堂上诸人欢笑,转看四周楼阁院落,林木池塘,只觉这太守府虽大,天气虽热,入眼却似一派萧瑟,隐觉寒意侵身。故太守阴修在时,他偶尔抱怨“太守不能除恶”,今阴修离任,文太守莅任,他才知明君之难得,才知阴修之好处。

他长叹一声,罕见的感到了落寞的情绪。

他从穿越以来,有感受到过紧迫,有感受到压力,在任了北部督邮后,又有感受到过肩膀上的责任,有过为百姓除害之念,有感受到过解民倒悬的使命感,但落寞,这是第一次感受到。

怀着这种落寞的情绪,他步出太守府。

在回督邮舍的路上,又碰见了一个让他心情更加不好的人,——张直。

张直锦衣玉带,没有骑马,坐着轺车,前后数十个奴仆簇拥,招摇过市。

两人一个牵马步行街边,一个乘车驰行街中,相对而过。张直也看见了他,面色陡然一黑,随即悻悻地扭开了脸,只当没见。

说来奇怪,自那晚夜宴后,张直一直没再寻他的麻烦。两人有时在街上碰到,张直也都如今日一样,好像只当没看见他似的。这让荀贞觉得甚是古怪。

以张直、费畅的秉性,绝不可能吃了亏后不报复的,可他们却偏偏就一直不报复。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他们一日不报复,荀贞一日不自在,打发了人去打听,也没打听出什么来,只打听到那晚夜宴后,大约过了二十几天,忽然有一天,张直在家里大发雷霆,摔了很多东西,打了好几个奴婢,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荀贞不知是为了什么,张直自家清楚。

事实上,那天夜宴后的次日,张直就在费畅的撺掇下写信给张让了,哭诉了一番,央求张让给他报仇。结果张让却在回信中说道:“朝中闻颍川满郡尽歌北部督邮之谣,荀贞之名,公卿皆知。暂时不宜动之。”去年,朝廷曾遣使者巡行州郡,微服采风,张让说的这个“朝中闻”指的就是这件事,“尽歌北部督邮之谣”显然说的是那几首郡中百姓称颂荀贞的歌谣了。

张让的这封回信就导致出现了荀贞打听到的那件事:张直大发雷霆,气急败坏,又摔东西又打奴婢。既不能报复,张直没有办法,也只好忍气吞声,只当颍川没荀贞这个人就是了。

张直的轺车边,有个骑马的三旬壮汉,也是熟人,正是波连。波连的身侧,有个带剑执戟的壮士徒步相从,更是熟人,可不就是刘邓么?

荀贞和他对视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转过了脸。听说,刘邓在波连门下深得重用,已成了波连的心腹。

……

回到督邮舍,荀贞把坐骑交给程偃,由他牵去马厩中,没回后院,坐在了前院的树下,接过小任递来的芭蕉扇,敞开胸,摇扇降温。

小任看出了他心情不太好,猜是必没能说服太守买粮、抗灾,因也不问,拿出了一封竹简,呈给他。

“这是什么?”

“铁官里送来的。”

听到是铁官里送来的,荀贞马上把扇子丢下,接过竹简,打开观看。简书上是乐进的字迹,写道:“祁浑的父亲去世了,他家贫,也没有兄弟,家中无钱、亦无人送葬。请君助之。”

去年五月,应荀贞的举荐,沈容被擢为铁官令。六月,沈容奉荀贞密令,给郡府上书,请求郡里派一个文武双全的吏员去帮他。按照早先的计划,荀贞於是便在“不经意间”向钟繇提了一下乐进的名字。果如他的预测,乐进随即就被调离了西乡,改去铁官任职。

又按原本的计划,乐进带了小夏和江鹄那队人同去上任。

因有把柄在荀贞手中,沈容老老实实地接受了荀贞的安排,把小夏留在了身边,用为长随;任命乐进为铁官主簿;把江鹄那队人悉数补为铁官吏,分派到三个铁官作坊里,负责看守监管铁官徒、铁官奴做工。

如此,上有小夏在沈容的身边监督,中有乐进掌握实权,下有江鹄诸人分散在各个铁官作坊里,不到两个月,荀贞就架空了沈容、范绳,把铁官掌控在了自己的手里。

这其间,乐进、小夏两人功劳最大。

乐进形貌短小,初至铁官时,为铁官徒所轻视。乐进隐忍不发,先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在小夏、江鹄等的配合下,搞清楚了铁官徒们的派系。

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铁官徒们大多都是以武犯禁的刑徒,更是崇尚暴力,结帮成伙。三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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