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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劫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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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那被火烧死的稚子应该是蜀茴一辈子无法磨灭的痛。他不好提起别人的伤疤,只能问道:“蜀大夫,你为什么要做医生呢?”

一只蚂蚁闻着食物的味道跑到蜀茴面前,蜀茴摆了一口包子放在手心,引诱蚂蚁爬到他手上。蚂蚁爬到蜀茴手上,才察觉的异样,不停向各个方向攀爬,寻找出路。蜀茴翻转手掌将蚂蚁玩弄于指尖,那小小的生物始终无论如何也没有爬出蜀茴的手掌。

大概觉得没意思了,蜀茴才出一口气,将蚂蚁轻轻送回地面。他道:“你看,生命多么脆弱,我只要弹指一挥,便可将其化为齑粉,可是当你想要让他们能恢复,却要花费千百倍的力气,最后可能还是竹篮打水,什么都留不住。”

路简不懂,他承认生命脆弱无比,可这跟蜀茴坚持做医生,好像没有半点关系。

蜀茴难得心平气和说了这么多,继续道:“我年轻时觉得自己天资过人无所不能,然而当生命一点点在你面前流逝,它曾经那么鲜活,你且感受到她逐渐微弱最后平息,被那种茫然的无助死死扼住,实在太令人痛苦了。”

路简问道:“这些年,除了被生死簿点命的,还有你没有办法挽救的生命吗?”

蜀茴沉默良久,路简以为他不想回答,刚要作罢,就听见蜀茴轻声道:“有的,有三个人,第一个患有心疾,第二个烈火焚身,第三个痛不欲生。”

“那他们……”路简不知道要怎么问,一时之间迟疑了。

“除了第一个,后面两个都死了。”

傍晚的光辉不甚清明,路简仿佛看到蜀茴脸上有一些似有若无的哀伤,想要出声安慰,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倒是蜀大夫即刻恢复往日的不耐,问他:“对了,你找到哺邪草了吗?”

路简省去了他见到悦人前的那些遭遇,说道:“找到了,悦人给了我哺邪草的种子。”

蜀茴奇怪道:“悦人?没听说过她又这种东西哇?哎,她总是神神秘秘的。那你打算怎么种?”

路简道:“我后来遇到了柳儿,她说她会种。”

蜀茴疑惑道:“柳儿是谁?”

路简说:“就是逸香阁的那个呀,她前几天不是还来这儿看病吗?”

蜀茴想了一会儿,恍然道:“哦,你说‘艳娘’啊,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路简这才知道,原来蜀茴并不认识艳娘,他本来还以为跟悦人有关系的人理所应当互相认识呢。他答道:“不知道,她竟然知道我身上有哺邪草的种子,而且还主动提出来帮我种。我反复确认过了,她不会再别人身上种哺邪草,才把种子给她了。”

蜀茴想了又想,总觉的哪里不对,突然大声道:“坏了,你赶紧去找她。”

路简被蜀茴莫名其妙下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蜀茴着急道:“艳娘那天来我这里看病,我发现她全身的脏器都在衰竭,劝她每天来找我治疗。她状况非常糟糕,最多不过三月。可她前脚刚走,鬼差就来了,告诉我此女子还剩几日阳寿,让我不可插手,我还以为她会遭遇其他不测,没想到,害!她的情况,哺邪草只怕一天就能长遍全身!”

路简大惊,刚走出门,又听到蜀茴叫他,回头看蜀大夫递给他一瓶药,道:“她那天死活不愿意治疗,说是不愿意看到自己被病痛折磨的丑陋模样,我给她配了减轻痛苦的药。太傻了,被哺邪草寄生的人死状惨烈,怎么可能安详!你把这瓶药拿去,就是不知道对哺邪草管不管用。快去吧!”

路简急急忙忙冲向逸香阁,一进门便引来一片骚动。轻车熟路在楼上找到柳儿的房间,一进去却看见柳儿安然坐在桌前,旁边还趴着早已昏睡的旭英。

柳儿今天不一样,她的衣着竟然意外的保守,衣襟高高拉起,全身上下除了双手和脖颈以及脸,没有丝毫皮肤露在外面。而且今天的柳儿,整个人都非常有精神,脸上也透着那种白里透红的气色。

“柳儿姑娘,你是不是自己吞下了哺邪草的种子!”

路简一路跑来脸红脖子粗,看起来还有几分骇人。

柳儿并没有被吓到,反而笑了笑,人一有精神,脸上的笑容都明媚几份。她道:“道长你知道的,哺邪草捕食人体内致病六邪,我现在浑身是病,以我的身体作壤,最适合不过。”

柔和的烛光细细抚摸着柳儿的面颊,整个人宁静安详。路简却丝毫不受柳儿的感染,仍旧着急道:“到底是谁告诉你有关哺邪草的事情的。”

春日的夜晚不仅不燥热,还有一丝寒凉,柳儿却手执罗扇,轻轻扇动,扇出的风都带着一丝寒气,桌上的烛火被寒风惊扰,微微扭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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