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3)
路过阮林絮身边时,她轻轻扯了扯阮林春的衣裳,楚楚可怜道:“姐姐,你帮我说说情,我已经知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阮林春没有理她,径自将衣角从她手心里抽离,漠然远去——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何况,阮林絮从根子上已经长歪了,她可不相信这种人还能掰正。
就算有,那也不是她的责任,亲妈亲爹都还在世,自己身为异母姐姐,能做的实在有限——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乌七八糟的地方,免得被染一身黑。
只是,崔氏能拿定决心么?和离毕竟不是小事,而在她这个年纪的女人,顾虑也往往更多。
无论她做什么决定,阮林春都不会怪她,她只希望崔氏能平心静气的生活,不被任何讨厌的人与事打扰。
荣禧堂内室里,老太太说得口干舌燥,也不见崔氏有丝毫动容,只是间或答应一声——像个泥塑木雕的佛像。
不是曾经有情,谁又会真正伤心?老太太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崔氏此刻的灰心失意,她若是只想做这府里的当家人,反而容易得多,可惜,夫妻俩素来相敬如宾,连外边都纷传侯府恩爱,如今却被撕开那层伪装,但凡是个大活人都受不住吧?
老太太唯有叹道:“哪个猫儿不偷腥,昔年老侯爷在世,比这做得还过分,我不都得忍下?那些娼妇粉头之流,随便外头有多少,只一条,不许进咱阮家的大门;男人哪,你就算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索性看开点,由他去便是了,你又有儿子,将来这府里的家私多半是你的,谁不得看你的眼色行事?做什么要现在嚷出来,逞一时口舌之快,让他丢脸,这对你也没好处呀!”
崔氏苦笑着给婆母奉了盏茶,“那依您看,就该装聋作哑,当个瞎子?”
老太太知她灰心,“你素来是个聪明人,难道看不出行止对你的情意?若非顾及着你,他老早就把白氏接回来了,为什么不?不就是怕你伤心难过嘛!如今听我一句劝,不痴不聋,不做家翁,你安心冷他两天也成,保准行止今后服服帖帖的,跟那白氏断了牵扯,他若不肯,我逼着他,他也得肯!”
老太太素有决断,得了她这番保证,崔氏理应露出喜色,然而,她仍感觉胸口闷得慌——私心里,她知道婆母说的很对,但她就是过不去自己那关。她介意的并非丈夫在外遗有一女,她介意的是阮行止这十几年对她的蒙骗,自己倒成了傻瓜……她当然感觉得到,阮行止对她有情,但,当一个男人平均的将这份爱分成两半,还自以为很慷慨时,崔氏却感觉自己吞了只苍蝇。
她迫切地需要做点什么,和离,还是自请下堂,还是装作无知地继续生活下去——她真能毫无芥蒂吗?
老太太瞧见崔氏眼中的戾色,也怕她一时冲动,忙劝道:“你不为自己,也得为胤哥儿、为春姐儿想想,胤哥儿倒罢了,春姐儿马上就要嫁人,难道在这关口给她婚事添乱?好歹过了这阵咱们再细细商量,为人父母,谁不是牵肠挂肚,你也不想春姐儿为你担心,是不是?”
谈及女儿,崔氏面上终于露出一丝柔软,她跟春儿本就相处短暂,若这会子再闹得鸡飞狗跳,春儿怎能安心出嫁?且等等,再等等……直到,她厘清自己今后该走的路。
阮林絮仍旧被关进了祠堂静心,却并非之前所说的三天,看样子竟要遥遥无期地关下去——如今长亭侯府到处笼罩着一层阴云,自然没人有空理会姊妹俩的罅隙,阮林絮求助无路,只能认命,靠一天两顿冷馒头过活。
阮行止这一向归家得少了,每每回来,也是一副谄媚的神情,恨不得每一条褶子都在呼叫着求崔氏原谅,崔氏虽不与他同房,每日饮食仍在一处,只是人变得更沉默了,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
阮林春自然是站在娘亲这边的,但是她也只能默默给崔氏打气,捍卫这场无声的战争,却不能说多余的话——看到崔氏这样伤心,她也难免迟疑,和离究竟是否最好的出路,万一离群索居的日子会让崔氏更加忧郁呢?她不能冒这个险,只能让时间去慢慢印证。
连对阮志胤她都三缄其口,那日荣禧堂内的风波,老太太严厉叮嘱不许外露,阮志胤又一向粗枝大叶,缺乏敏感的神经——这样也好,否则崔氏看到他就更伤神了。
唯独在程栩面前,阮林春是可以敞开心胸的。这日她惯例为程栩施完金针,程栩半趴在榻上,懒洋洋的问她,家里那件事怎么样了。
阮林春觉得他此刻的姿势很像一条美人鱼——呃,美男鱼。
从前光顾着对付程栩那古怪的脾气,就连他的相貌也只是惊鸿一瞥从心间滑过,如今时日渐长,阮林春就发觉他还是挺有性吸引力的——尤其这样衣衫半褪,双臂交握,一条腿轻轻擦着她膝盖的时候。
她不敢肯定这人是否有意对她放电,总觉得过了一年,程栩似乎也长大不少,样貌仍是那般,对她的态度却变了,不再动不动耍脾气,而是沉稳有耐性地在……撩。
这也让阮林春相处起来有点紧张,一直以来她与程栩保持着健康的医患关系,虽然并不抗拒肢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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