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4)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阮林絮暗暗生气,但是转念一想,他留下来也好,到时候当面锣对面鼓戳穿假孕,更可看一场热闹。
于是嫣然吩咐下去,“画墨,给世子爷倒一杯普洱茶。”
这厢却腻歪地挽起阮林春手臂,“二姐,随我来吧,我还有好东西给你看呢!”
更衣在古代是如厕的代名词,阮林春自不便叫上程栩,可也悄悄捏一把银针在手中,以防有何不测。
谁知阮林絮并非要上厕所,而是径直带她来到自己的卧房——原来她真是来更衣的。
将沾上酒渍的衣裙换下,阮林絮另取出一件华丽璀璨的服饰来,质料仿佛是绸缎,图案却与时下流行的花样大为不同,并非大开大阖的牡丹、鸾凤、流云之类,而是斑斑点点,仿佛还掺杂了金粉与银粉的微粒,哪怕在黯淡光线下也能熠熠生辉。
阮林絮笑道:“这是西洋运来的星沙缎,姐姐瞧着可还好么?”
确实有点欧洲中世纪宫廷风味。阮林春颔首,“挺不错的。”
虽然造价未必比得上绣坊里那些,可凡事物以稀为贵,这么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光运费便所费不呰。
阮林絮得意道:“这还是我有孕时贵妃娘娘赏的,宫中一共只得两件,一件赏了皇后,一件赏了贵妃,只是……我如今揣着个肚子,穿这身衣裳未免累赘,倒是配姐姐你正合适。”
言毕打量着阮林春白净面容,本来只是一句无心恭维,可如今灯下细照,却发现阮林春真当得起这句话——哪怕在这样暗沉的烛火下,她肌肤却连一丝瑕疵都没有,白里透着红,格外的好气色,比春日盛放的桃花还娇艳夺人;浑不似自己,一进入孕期就生出了不少黑斑,连鼻翼都没从前看着秀气了,好生恼人。
阮林絮更加肯定这人是假孕,哪有女子怀孕还能不变丑的,今日她非撕下那层画皮不可。
于是顺着方才话头道:“姐姐,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华服还得配美人,一家子何必理论这些呢?”
阮林春本不想拿人的手短,可看阮林絮态度这样坚决,只好笑纳,不过她也怕产生经济纠纷,便道:“我怎可白拿妹妹的东西,回头我会按市价将银子折现,只当出钱买你这件,也免得你我姊妹心怀芥蒂。”
能减少损失阮林絮当然高兴,可一想到阮林春所谓的银子也是从那几间铺子赚来的,她不禁心生怨怼——今日更不能放过仇家。
阮林絮抱着那件星沙缎,盈盈走向床边,“姐姐,我亲自为你试穿吧。”
阮林春不惯与人肢体接触,除了大婚那日的新娘装太过繁琐,不得不让别人代劳,平时她都习惯亲力亲为。
阮林絮忽然变得这么热情,也让她有点膈应,遂婉拒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阮林絮正想借机看看她的肚子,哪里容她拒绝?一面皮笑肉不笑地靠近,一面便虎视眈眈去扒她的衣裳,跟个变态色魔似的。
阮林春心想原女主几时多了磨镜之好?她可受不了,急忙闪开,两人便形成你追我赶的阵势。
慌乱中还把房里的博古架给碰倒了。
程栩听见动静,便放下手里的茶盏,要过去瞧瞧。
画墨急忙拦住,“公子不可,还是让奴婢服侍您吧。”一面便去解头上的发簪,让青丝如瀑垂下。
这是侧妃娘娘交代的,让她尽量拖住程世子,不然,便诬告称是非礼——侧妃娘娘说了,真个闹破也不怕,还会助她嫁进国公府当个姨娘呢。
比起在重华宫任人差遣,当然还是出宫更加自在,况且,给这样俊美的男子作妾,究竟也算不得坏事。画墨偷偷瞟了眼身前人,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来。
程栩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些宫里的腌臜,听也听多了,他不怒反笑,“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么?”
画墨听到这般沉静口吻,却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她当然知道程家不是好相与的,这位世子爷也不像外表那般懦善可欺。但,举凡男子与女子独处,总是女子处于弱势,只要她剥光了衣裳,事情便说不清了,多半是程世子欺侮了她,至于成功嫁进国公府后会不会有人给她脸子瞧……她是宫里出来的人,难道还能不声不响被灭了口?大殿下也不能容忍。
只要一试,她的命运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念头方一闪过,画墨还未来得及解衣裳,就看到对面人手中的杯盏砰然落地。
程栩指着那几片碎裂的青瓷,微微笑道:“这是汝窑进贡的名瓷,你说,是我自己不小心呢,还是你这个奴婢故意摔破的?”
他话里听不出半分胁迫意味,可画墨的身子却禁不住颤抖起来,她怎么忘了,世子爷一向好洁,所用的杯盘碗盏皆为自备,程家又是那样富庶,随便一件拿出来都不止百金,她那点区区月钱如何赔得起?
此时画墨哪还敢细想这人是否存心忽悠,她就不敢赌那个万一,遂急忙插好发簪,从善如流地过去领路,“大人,我这就带您到后殿。”
程栩脸上这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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