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和文森特慢慢走回了奥斯本那歌剧院。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覆盖住奥斯本那歌剧院的尖顶。娜塔莎的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和文森特皮鞋的沉稳步调交织在一起。

沉默在二人身边蔓延，娜塔莎不知此时此刻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仿佛今夜只是一场荒诞又美好的梦。

明明上一秒还是水乳交融，亲密无间的情人。出了那个门他们又好像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12点到了，灰姑娘总是要回去的……”娜塔莎轻叹。

“那是不是应该给我留一双水晶鞋呢？”

他们相视一笑。

娜塔莎被他的调侃逗笑了，但她心中还是有些酸涩。

王子有他的国家大事要处理，灰姑娘也有她该扫的灰烬。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公主变回了灰姑娘，她毕竟从来都不是真公主。

王子有他的国家大事要处理，灰姑娘也有她该扫的灰烬。

我们……也本就不是一个故事里的人。

她总是在他的身后，追逐着他的脚步，却发现他们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一点点的距离。

歌剧院的青铜大门在远处泛着冷光，廊柱投下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像沉默的守卫。

文森特侧过头，能看到娜塔莎鬓角的碎发被晚风拂动，他伸手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回去吧……”

“娜塔莎！”

那声音像颗投入静水的石子，猝然划破两人之间凝着的微妙气息。

娜塔莎回头一看，竟然是乔治，他小跑到他们面前，呼吸还带着小跑后的微促，“怎么跑到外面来了，我在里面找你找了半天。”

文森特的手已悄然收回，指尖还残留着娜塔莎发丝的柔软触感。

乔治的目光在文森特身上打了个转。对方那身深灰西装的剪裁却透着说不出的矜贵，袖口露出的古董表链在路灯下闪着冷光，显然不是普通的观演者。“这位是？”

娜塔莎的心跳漏了半拍，指尖紧扣着掌心，她该怎么介绍呢？说是曾经包养她的克里斯蒂安家的二少爷，还是刚刚和她抵死缠绵的人……

“这位是克里斯蒂安先生。”她最终还是拣了最体面的称谓，声音轻得像被风吹起的纱，“也是来看今晚的演出的。”

文森特的目光掠过乔治，他忽然伸出手，指尖在路灯下泛着冷白的光：“文森特·克里斯蒂安。”语气平淡，却带着种无需言说的压迫感，像在宣告某种无形的领地。

乔治愣了愣，伸手回握。他的声音有点发紧，“我是娜塔莎的……同学。叫我乔治就好。”

“同学。”文森特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尾音微微上扬，像在品味什么。“我和娜塔莎，也算‘旧识’。”

这个词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乔治眼底的疑惑。

他看看文森特，又看看娜塔莎，见她垂着眼帘，没有看他。

气氛更加微妙起来。

娜塔莎有些担心下一秒，文森特会说出什么让人惊吓的话，她正想拉着乔治走。

身后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娜塔莎。”

那声音带着年轻男性特有的冷硬……

娜塔莎有些不敢回头，那是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埃德加走近，将手中的披肩搭在娜塔莎身上。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