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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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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片的柑橘就开始初熟,从列车窗外望去,橙绿相间的颜色在路旁连成彩云,煞是明艳。

文斯此时就靠坐在窗边,终于能出趟远门,他心情当然是雀跃又期待的。

上车没十分钟,闻立民给他打来电话,虽然已经发过短信,但大概还是不放心,所以要亲自问问。

结束通话后,文斯放下手机,忽听身边有人问,你的铃声是toujours aour de nuit?

很漂亮的法语发音,文斯转头,看向邻座的乘客。

是个年轻人,东方面孔,却染了一头张扬的淡金色卷发,还长及肩膀,脑后扎成一个啾,有几缕没收拢,随意搭在颈侧。

而那件亮蓝阔袖t恤,正面水彩斑点色块拼成一个骷髅头,与朋克风的潮范儿牛仔破洞裤搭配,脖子上挂着根指头粗的长链子,令文斯不由自主想起高中时代隔壁班那几个让教导主任头秃的问题学生。

看来就算十多年后,年轻人追逐肆意个性都是不变的。

问题学生露齿一笑,坏痞坏痞,我说得没错吧?语调上扬,似乎挺得意。

其实文斯上车时,曾短暂地注意过这位,并非因为他突出的长相和打扮,而是他随身带了一个很大的琴盒,身材又高,杵在过道的时候将后面人全挡住了。

后来乘务员和他沟通,给琴盒单独找了个宽敞的行李架,一群人才得以疏散。

文斯当时看见那琴盒,猜测里面放的应该是贝斯。

不过等都收拾妥当落座后,文斯就没再去管这个人了,倒是现在,他突然和他说话,而且还听出了他的手机铃声。

这手机铃声是个法语歌,文斯最近磕法语,找了很多来听,这首相对冷僻,是他无意中发现的,试听前奏就觉得特别喜欢,交了版权费下载整首,当即就设置成了铃声。

你也听过这歌?文斯反问。

问题学生嘿嘿一笑,拨弄刘海,不无骄傲地,这是我们乐队创作的第一首主打歌。

文斯惊讶,你们?

无巧不成书,那这么说来,这歌前奏里那段非常赞的贝斯,就是眼前这问题学生弹的啰?

果然人不可貌相。

怎么?你不相信?

文斯忙摇头,不,我信。

为什么?问题学生看来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

文斯指出,你很爱惜你的乐器,能看出是真心喜欢音乐的人。

问题学生哈哈笑了,一点儿也不谦虚地说,那是当然!

有音乐这个话题作引,旅途中的陌生人也能挺快熟稔起来,经过交谈文斯得知,问题学生名叫肖廷宇,与他非主流的外表不同,这名字听来甚至有几分古色古香。

而他也的确是高中生,不过今年已经毕业了,赶在暑假尾巴来参加音乐节,队友们昨天都已经到场,他因为临时有事所以耽搁,现在才出发赶过去。

再一聊,原来那首歌的词作者也是肖廷宇,文斯本来以为他能写出这么棒的词,必定是精通法语,结果后来才知道,对方和他同样也是个半吊子,说得最好的就是那几句歌词,还挺能唬人的。

toujours aour de nuit,我把它翻译成永夜之爱。

听着有点悲,但歌词其实一点也不。

怎么说?

夜色白昙,我心已安,风过得的声响,吹向你彼岸,夜尽欢表面上是写分别的感伤,但字里行间又有那种欣喜满足,尤其和曲子一起,贝斯的音色不是那种自怨自艾,反而能让人感到希望,因为并无永夜,必有黎明

文斯突然止住声,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有点多。

肖廷宇却激动地直拍手,你说得太好了!

他嗓门很大,幸而这趟列车上多是小孩子和年轻人,本就吵吵嚷嚷不得闲,除前排回了下头,没人注意这边。

肖廷宇到底年轻气盛,朝前座回头的乘客扬了扬下巴,那人就缩回去了,大概是被问题学生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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