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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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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下葬会坐南朝北。

既知南北方向,其他方向也就能知道了。于是祁不砚走到代表生门的东北艮方,取下那一盏灯。

灯上并无机关,取下之后,又不见周围有异动,恐怕与灯内的烛火有关,生即死,灭即明。

原来如此。

贺岁安懂了。

祁不砚此刻拿着的是放在生门方位的灯,剔除十四盏灯中燃着旁烛的六盏,它们可以置之不理,从剩下的八盏燃青烛的灯挑选即可。

沈见鹤不装死了。

他手脚并用从石台爬起来。

灭灯一事事关他们能否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间快爬满毒蛇的墓室,他也曾听师父说过阴阳八卦,略懂一二,自然也听明白祁不砚所言。

墓穴这种机关设置往往伴随着毁灭机制,选择的机会普遍只有一次。一旦选错,墓室指不定会出现更可怖的东西,他们会死的。

必须谨慎。

沈见鹤沉思:“真的是这盏灯?万一我们选错了呢。”

贺岁安望着祁不砚。

祁不砚弯眼笑。

“若选错。”他端着灯盏的手若玉石般透白,悦耳动听的笑声中隐约夹带着一丝疯狂,慢条斯理地吹灭了青灯,“那便死啊。”

这盏青灯灭后,墓室里另外十三盏灯不约而同都灭了。

三人同时陷入黑暗。

蛇吐信子与快速移动的声音愈发清晰,似就在耳畔,贺岁安紧贴着祁不砚,希望能从他身上汲取安全感,却在想牵住他时察觉不对。

是一副白骨架,不是人。

她想出声叫祁不砚,又担心会不会惊动其他东西,只得捂住嘴巴,如履薄冰般远离这副白骨架,可还没走几步就被白骨架拉住。

贺岁安立刻挣扎,刚一动便听到一阵铃铛与银饰碰撞的响声,叮当叮当,很熟悉。

挣扎动作停下。

刹那间,她心跳如擂鼓,脑海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手鬼使神差探向白骨架的手腕,不出所料,摸到一条有七个小铃铛的链子。

这是祁不砚?

可为什么她摸到的是一副白骨架,贺岁安混乱了。

难道是她出现错觉了,但触感如此真实,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也告诉贺岁安,站在她身边的是副白骨架,而不是祁不砚。

理智告诉贺岁安应该快点将这副白骨架推下遍布毒蛇的石台。她却迟迟下不了手,指腹不禁压着铃铛银链子,叫了声:“祁不砚?”

白骨架转头看她。

贺岁安的心倏地提上来。

沉默了几息,只听白骨架居然轻笑起来,一根手指抵在她额头上,似有似无划过:“贺岁安,你现在看到的我是什么?”

是祁不砚的声音。

确认此事,贺岁安欣喜若狂,没怎么多想便抱住他,生怕他又不见了,剩下她一人独自面对墓穴里的东西:“白骨架。”

她重复一遍道:“我看到的是白骨架,摸到的也是。”

祁不砚呢喃:“是么。”

贺岁安说的都是实话,怕他不信,使劲点头:“没错,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看见的就是一副白骨架,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他的手指还抵着她额头:“既然你看到的是一副白骨架,为何不选择把我推下石台呢?”

她抓了抓他戴的铃铛链子。

祁不砚垂眸看去。

被抓过的铃铛链子在祁不砚腕间晃动着,小铃铛滚过他白皙的皮肤,压出几道细细的红痕,他的身体天生就容易留下痕迹。

不过这些,贺岁安都看不见。在她看来,祁不砚还是一副白骨架,手腕也仅是一截既无皮也无肉的骨节罢了:“因为我摸到链子。”

贺岁安:“我怕这一副白骨架会是你,所以没有推下去。”

祁不砚:“万一不是呢。”

她道:“万一是呢。”

他不理解贺岁安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若是让祁不砚来选,定会把能危及自己性命的东西先杀了,才不会管是不是人。

听完贺岁安的回答,祁不砚指间多了一根天蚕丝,手腕转动,划破她太阳穴,淡淡的血腥味冲散墓室里突然多出来的浓郁香气。

太阳穴被刺后,她看到的不再是白骨架,而是活生生的人。

祁不砚示意她看青灯盏。

烛火灯芯有添加了能致幻的曼德拉草,这曾是宫廷秘药。一吹灭,混杂着曼德拉草的香粉便会散发出来,容易叫人中招,产生幻觉。

墓室的机关设置一环扣一环。

放在生门方位的青灯有生路,却也隐藏着一条恶毒的死路。

如果被曼德拉草迷惑了,把同行之人当怪物杀了,把墓穴怪物当同行之人,也难逃一死。

不知何时,他们所站的石台斜下方多了一个洞,瞧着幽深阴冷,洞口窄小细长,每次只能容纳一人爬进,通往未知之处。

时间紧迫,再不走,这间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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