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1)
按照规程询问当事人意见。程旭的声音就像每一个执行任务的警察一样:梁远,在过去的两年里,谢之靖是否对你有过非法囚禁等行为?
梁远缓缓转过身,轻声问:如果存在,是否能让谢之靖死或者关进去永远不出来?
程旭墨玉般的眼睛里泛起一阵涟漪。
他的声音却是没什么起伏:当事人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在有被非法囚禁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一般是判三年以下。
梁远嘲讽地笑了下,三年。他说。
没有。梁远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他没有关过我,是我自愿同他在一起的,是我自愿呆在家里写书不出门。
我的丈夫没有做过违背我意愿的事。
梁远走出教室没两步,程旭就跟着他走了出来。梁远皱起眉头:这里是有摄像头的。
那又怎么样?程旭说,他这会倒是又恢复了那副蛮不在乎的样子:我是走正常的流程来工作的。他挑起眉毛:还是说你的丈夫会因为这个而不高兴?
梁远扭过头就走。
身后的人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像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口香糖似的。不仅如此,那人还像什么事都发生似的问他:周六要出来吃个饭吗?
梁远推开教学楼的门,转头用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的目光深深地看了程旭一眼,简单干脆地拒绝:不。
程旭不依不饶:多年没有见面的朋友,吃个饭都不行吗?
两人走在学校里实在惹眼,旁边路过的学生频频回头。梁远急于摆脱他,冷声道:我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程旭拉长语调:周末学生都不上课吧。
梁远突然停下脚步。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这个男人说:你不是听见了吗?我要回家过结婚纪念日。
程旭像是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开口讽刺道:是纪念谢之靖被老婆差点捅死的纪念日吗?
梁远不为所动,他面色淡淡:婚姻不就是这样?互相厌恶,互相憎恨,恨起来恨不得将对方一刀捅死,但是又怀着这份怨恨纠缠着过下去所有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瞥了一眼程旭,开口道:抱歉,忘了你没有结过婚,所以不理解这些也是正常的。
程旭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他居高临下地看了梁远一阵,突然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结婚?
梁远转过头:猜的。
被程旭纠缠的实在烦躁不堪,一想起谢之靖知道程旭又来找他会做出什么来梁远就感到一阵头疼,想着快点把人气走,他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本来觉得你性格改一改的话凭这张脸还能有人忍得了你,现在一看还是这幅样子,就算菩萨下凡也受不了。
程旭上挑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来,一动不动地盯着梁远,像是某种大型动物捕食前的征兆。
然而末了他突然笑起来,那一瞬间仿佛琼光乍现,他们离得这样近以至于梁远能看见他尖尖的小虎牙。程旭说:谁说的?
我明年这个时候就会结婚。程旭说:到时候我会邀请谢之靖来的,我不像他,连个请帖都不敢发当然,前提是明年他还活着的话。
晚上梁远回家的时候谢之靖不在,他吃过晚饭去书房准备了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下楼吃饭的时候梁远看到他一夜未归的丈夫正坐在早餐桌旁,一边用自己的勺子玩弄着盘子里的溏心蛋一边托着下巴走神。梁远不打算理他,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很快就有人送上了他那份早餐。他往自己的面包片抹果酱的时候,对面的人慢吞吞地开口了:阿远,周五下午的时间空出来,我们回b市一趟。
梁远皱起眉头:回b市做什么?
很久没有祭拜爸妈了,你不是一直想去扫墓吗?谢之靖说。
梁远垂下眼,他是想要回去见父母,但是这中间绝不包括带着谢之靖那是我爸妈,不是你爸妈,谁允许你那样叫的他心里想着,握着勺子的手都忍不住收紧,但是仍然忍耐了下来,没有吭声。
这件事他大抵也是没有拒绝的余地的,因此梁远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想尽快结束这顿早餐。然而面包吃了一半,就听到对面谢之靖问:昨天是有警察找你了吗?
来了。
梁远面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他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咽下去之后才回答道:是。
谢之靖的指尖不紧不慢地敲了两声桌子,木质材质发出沉闷的声音,他说:这样啊
他看着梁远的神情笑起来:这样看着我看什么?
我只是个做一点生意的小商人,又不是什么黑社会。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警察动手呀,你在担心什么?
心里非常明白这种时候流露出的任何一点不对的情绪都会对那人更加不利,梁远的脸上就真的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来,像是自动过滤了那句话,他问:我哥新换的主治医师什么时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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