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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猗蔚(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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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蔚说:“姐夫,你还结婚吗?”

苏青猗愣了下,笑了:“小孩子,问这么多。”

他们老把她当小孩。母亲是,觉得她不懂事;酒吧门侍是,不允许她进酒吧;苏青猗也是,向她隐瞒一切秘密。

清蔚壮着胆子,小声说:“姐夫,如果你不结婚,我想长大之后嫁给你。”

苏青猗仅笑一笑,没说话。

他对她说的,不以为意,也没有任何危机意识。只当童言无忌。

小女孩离开妈妈,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会对他产生依赖之情,实属正常。

她哪里分得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苏青猗这么想。

他不知道的是,清蔚那句话,并不是一句心血来潮的,而是宣言。

苏青猗找了家教,给清蔚周末补课。

其实,他自己也可以教,但他怕多年未学,教坏了她。

上课时,他点燃一支烟,抽着,光坐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烟没燃完,他自己先掐熄了。因为清蔚呛到了。

老师走时,他送老师到门口。

这么周复一周。

期末考,清蔚如约考进了班里前十。

苏青猗记性很好,问她想要什么,清蔚想了想,说:“我们学校背后的烧烤,有很多人去那吃。”

她没说的是,也有很多情侣。

她也想和苏青猗去一次。

苏青猗说好。

那天,气温很低,要下雪的样子。烧烤店里坐满了人。

清蔚点了好几盘东西,原意是想要和苏青猗一起吃,但他吃了串牛肉,就没再动了。

她听人推荐,要的重辣,吃得嘴唇通红,塞过熟透的樱桃,眼里挂着几点泪。

苏青猗倒了杯水给她,没怪她为什么吃不了辣还要点。

店里确实有很多情侣,大部分是附近高中的。

甚至有几对,吃着吃着,就凑一起,卿卿我我起来。

大概是见苏青猗面皮生得好,好些女生看过来,打量着他们,似乎也在猜测,他们是否是一对年龄差距很大的情侣。

清蔚怕被苏青猗识破用意,埋头吃着。

吃完烧烤,苏青猗见她没戴手套,便将自己的手套给她戴上。

他的手套对于她的小掌而言,大太多,戴着很是滑稽。

苏青猗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说:“你妈妈供你读书不容易,你要好好用功,别辜负了她。”

他很少对她说教,是觉得没必要,因为她很乖,很懂事,超出年纪的那种。

清蔚“嗯”了一声。

还未走到车站,雪就落了下来。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不远处,传来小孩子的欢呼和鼓掌声。

清蔚摘掉一只手套,接了两片雪花,它们眨眼融在手心里,凉飕飕的。

她转过头,对苏青猗笑得清甜:“姐夫,下雪了。”

以前,苏青猗总恍惚地把清蔚看成缩小的清蓉, 但他此时,全无仅有地将两个人分得格外明朗。

清蔚就是清蔚。

穿着粉色的羽绒服,带着米色针织帽, 脸和唇都是红红的, 眼里还带点水光。

笑得像高山上的雪莲,纯净无暇。

如果,硬要说清楚他第一次心动的瞬间,那大概就是这一刻了。

两年后,清蔚不负苏青猗和母亲所望,成功升入重点高中。

这两年里,两人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不会有过多关心,也不会冷漠疏离。

唯一令清蔚开心的是,苏青猗没有找女友。

但他一直自己解决性需求,也不是好事。清蔚因为他,自己在私底下,通过文字、图像、视频,了解了很多这方面的事。

她盼望着,自己快些长大,快些发育好,这样,就能让他发泄发泄了。

高考后,清蔚听说陈绀要结婚了。同她的青梅竹马。

清蔚还记得,她唱“摇摇啊结白的树枝,花雨漫天飞扬”的神情。她痴痴地望着远方,脑袋一晃一晃,嘴角微带笑意,眼底却似隐藏着与年纪不相符的忧伤。

清蔚仿佛能看到洁白如雪的梨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天地间,都是那种白。

陈绀男人长得普通,寸头、长脸,一身腱子肉,人很是木讷,却对陈绀体贴得无微不至。

他们的婚事,是从小就定好的。如今,终于要尘埃落定。

陈绀从小与清蔚一起长大,仅比清蔚大两岁,这时也不满二十。

陈绀大腹便便地招待他们。她仍是穿绀色长裙。黑长的马尾解了,烫成棕黄色。

清蔚摸摸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快六个月了。”

陈绀说这话时,是沉静的,但清蔚听得出来,话中有笑意。

清蔚真心实意地说:“恭喜你。”

陈绀笑了。腮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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