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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枯秋(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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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个小时,杜浩给她发了条短信,抱歉地说他要加班。

知秋准备离开时,带上身边搁着的变温的冰咖啡,路过垃圾桶,扬手,将它掷进去。

她不喝咖啡,只是杜浩喜欢。

过了最佳饮用期的咖啡,就像迟来的讨好,毫无价值。

坐上挤满了人的公交,知秋忍受了一路熏人的汗臭,到家时,她发现自己身上也有一股类似的味道。

她迫不及待地想去冲个澡,母亲却将她拦下。

“你周阿姨给你介绍了一个男生,明天是周六,去见见。”

不是建议,是通知,是命令。

知秋蹙起眉头。

母亲又说:“我也把你抚养得这么大了,也不求你发达富贵,找个好男人,踏踏实实地结婚生子,就算是报答我和你爸的养育之恩了,行吗?”

是迫不及待想把她脱出手的意思。比她想洗去一身酸臭还要急切。

知秋敷衍地应了“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对于应付母亲,她已有一套得心应手的方法。这既打发了她,也尚存有一定余地。

果然,母亲不再继续念叨。

知秋拿了换洗衣服,准备去浴室,又听见母亲对知夏说:“现在人家都有对象了,你还要打个岔做什么?”

知夏低声说了句什么,知秋没听清,母亲嗓门随着年纪的增大,也越来越洪亮,隔着一道房门,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今天去找了那个男的?你平常玩玩就算了,还真对她认真?我和你爸没管你,不过是看在她和你没血缘关系,但说到底,你也娶不了她……”

知秋一声不响地走进浴室,把门关得很响。

震天响。

主卧的人被震得息了声。

知夏就是个流氓。知秋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打架、辱骂老师、和女人一夜情、强奸他的法律名义上的妹妹……

找到杜浩并不是难事,依他的性子,也必有这么一出,知秋早有预料,便提前暗示了杜浩,说她有个神经质的哥哥,希望他对知夏有所堤防。不然怎么说枕边风管用呢。

只是,知秋难以想象,他会对杜浩做什么。

她打电话给杜浩,他接了,声音并无异样,只是略有疲惫。她放了心。

因为过于紧张,房门竟忘了锁。给知夏留了可乘之机。

知夏习惯性地按下门把,惊喜地发现,居然开了。他似夜盗,溜入她的闺房,偷走她的贞操。

杜浩偶尔在半夜,会突起兴致地干她,她便下意识地以为是杜浩,回应了来人。

直到听见男人的声音。

“真是个骚货。”

知秋一下子醒了。

这个声音,曾无底线地羞辱过她,曾让她无数次地辗转在噩梦中。她太熟了。

她开始反抗,挣扎,拳打脚踢,但不敢叫出声。喊叫的唯一结果,不过是让自己的尊严更加低入尘埃。

“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会对你那个男朋友怎么样。你知道,我社会上有很多‘朋友’,让他们对付一个人,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知秋停住了。

很好,还换了威胁的借口。

很好,正戳中了她的命门。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以前她不屑,现在她懂了。

她没有动弹,将身体摆出了任凭宰割的姿态,眼泪在脸上无声地淌。

以前,她也经常这样。像个没有生气的充气娃娃,唯一作用便是满足他的性欲。

知夏在她脸上胡乱地亲,砸吧了一下嘴,尝那股咸味,忽然说:“没意思。”草草撸了几把,把浓浊射在她睡衣上,便走了。

記住我們的導航地阯:rohuwμ點→如果他的目的是羞辱她一番,那么他达到了。

她原以为她会睡不着,带着对知夏的恨,一直到天亮。结果不知何时睡着了,还做起了梦。

又是那个梦。

两个孩子围在熄灭的火堆旁。男孩站着,看着她吃一个小红薯。

她吃完了,嘴巴边尽是脏污,灰的是草木灰,黄的是红薯瓤。她潦草地擦了擦嘴巴。

由男孩带头,往林子深处走去。

奇怪的是,她不记得他的样子,却记得他的腿是怎么瘸的。

当时他们走在路上,路边是滑坡,她饿得没力气,一下踩在石子上,就往旁边栽。他为了拉回她,把脚扭了。很严重,脚踝肿起好大一块,他却不吭一声。他还擦掉她的眼泪,安慰她:“不然你就摔下去了,值。”

知秋是哭着醒来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那么疼,好像与男孩说话的,不是小女孩,而是二十二岁的她。

十几年了,每年都会梦见几次,似乎要提醒她,她不是这个家的人,她还有真正的家人。

她想过去周山镇找舅舅,却屡屡望而却步。时过境迁,她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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