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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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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厚爱的是清如,眨眼必定宣扬得谢府上下无人不晓。清圆却不是,因为自己母亲遇人不淑的原因,她并不相信世上有这样无缘无故的爱。

爱之一字,说起来那么轻松,不过略张一张口,发出的音和嗟叹一样,没有前因后果,便毫无分量。她同这位侯公子不过见过两面,清如和扈夫人对他志在必得时,她本能地凑了一回趣罢了。其实说到根儿上,和扈夫人母女为敌才是她的最终目的,至于李从心,如果情场上经验不那么老道,倒也实是个可以依托的对象。

然而谈婚论嫁,到底还够不上,他那样鲁莽的冲口而出,也许是一时不平,一时赌气。越得不到的越惦念,以他的身份,以前在女人堆里必定处处吃香。如今求而不得,便生出许多执念来,清圆看得很透彻,倘或自己也愿意认定卿卿,无非大大伤筋动骨一回,只要他两年内矢志不渝,这事也就成了。

但事成之后又怎么样呢,不说两个人能不能安生过到一处去,有个曾经虎视眈眈的大姨子岂是闹着玩的!时候一长,错过的反倒香甜起来,她不是糊涂人,自然不会因他这句话,就盲目地将自己推到悬崖边上去。

李从心有些急,见她不回头,也不答,隔着漏窗又唤了声妹妹,“我想了好几日,不是一时冲动才对你说这句话的。”

清圆脚下渐缓,到底站定了,回身笑了笑道:“我的亲事,不由我自己做主,你不该同我说这些。闹出笑话来于你是无碍的,对清圆却有切身的损害,还请公子自重。”

她说完,便不再逗留,带着抱弦穿过月洞门,往私学方向去了。

李从心站在漏窗前,一瞬有些怅然,身后的正伦拍了拍他的肩头,抬起下巴指向清圆离开的方向,“淳之兄,你已经决定了,要向我四妹妹提亲?”

李从心回过身来,有种吃了秤砣般的坚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到了这个时候,遇见了合适的便定下来,错了么?”

正伦简直有点搞不清楚他的想法,习惯性地捻着自己细细的胡髭,歪着脑袋,打量陌生人一样打量他。

若说现在的富贵公子,尤其这种公侯府邸未来掌家的宝贝,哪个没经历过几个女人?一般到了十六岁上,便是你不要,母亲也往房里安排人,作为男子汉,这是必学的本事,不说和读书习字一样重要,至少是读书习字之余,最需研习的课业。至于这位小侯爷,更是占了出身的优势,在升州的贵女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惹多少名门闺秀为他垂泪。他的圆滑之处在于从不主动招惹谁,也从不向任何人许诺,姑娘们到最后都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谁让她们一厢情愿。李从心片叶不沾身,他还是清清白白的公子哥儿,唯一的错漏,就是长得太齐全,太讨人喜欢了。

正伦摇头叹息:“你可是因为在清圆跟前吃了瘪,心有不甘,才决意向她提亲的?”

他也认真想了想,有这样的原因,但更要紧的,还是出于单纯的爱慕。

“那日在春日宴上,我头一回看到她……正伦,你摸着良心同我说,这横塘地界上,还有比她更美的姑娘吗?”其实他并不需要回答,自顾自又感慨起来,“或者不能说最美,横竖是最让我记挂的。那天的蹴球像长了眼睛似的,没有击中别人,偏击中了她,这是何等的缘分!我这程子每每会想起她,细说也有些可笑,与其这样牵肠挂肚,索性迎进门岂不干脆?”

正伦作为男人,很能理解他的这种心情。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然是好的,但他们之间的鸿沟太宽太深,恐怕一般二般难以跨越。

“我四妹妹的出身,你是知道的吧?”正伦开门见山说,“她娘毒杀夏姨娘,被撵出了府,凭她有个这样的娘,你们侯府也容不下她。我劝你还是歇了心吧,没的为了这个,再和家里生嫌隙。”

可是这位侯公子眼神坚定,笑道:“事在人为,总会有法子的。”

谢家兄弟和他自小相识,知道丹阳侯夫人只有这一根独苗,活龙似的养到今儿,向来要星星不敢给月亮。倘或运气好,兴许婚事上头有他说话的份儿,但因事关重大,究竟也不敢下保票。不过以李从心的脾气,下了决心的事必要去做的,这点倒很靠得住。回去之后也和他母亲商议了,不知最后谈得如何,反正观察使夫人隔了一日,便到府上来找老太太说话了。

扈夫人因早前曾托过她,一听说陶夫人到了,便知道多少带着点消息来。她在自己院子里等着,等老太太打发人请她过去,清如是个没出息的,坐立不宁地,一直在她眼前转圈儿。

她调开了视线,撑住额头说:“像个没头的苍蝇似的,胡乱走动什么!是你的姻缘,到天上也跑不掉,你急什么?”

清如这才讪讪坐下来,揉着帕子小声反驳:“我多早晚急来着……我急,母亲就不急么!”

急也没用,这种事靠急能成,天底下就没有痴男怨女了。扈夫人蹙眉放下手里的账册子,崴身朝窗外看,院子里两个婆子挎着笸箩穿行,门廊上的丫头垂首侍立着,这春日静悄悄的,时间也仿佛凝固住了。

扈夫人到底也有些沉不住气了,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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