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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子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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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邻庄来了数十位仕绅们齐聚保安宫庙口。在他们的呼吁下,多数乡亲们先行散去,回家休息;稍晚他们再回庙里,讨论该如何帮不幸身亡的囝仔讨公道!

保安宫前殿里,仕绅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大家的目标都很一致,就是在採取何种手段,有着严重分歧!

大致分为两派。一派以苏一郎为首,由退役台籍日本兵、年轻人为主体,主张武装起事的「鹰派」。

另一派以庙公为首,由商人、文人、耆老为主体,主张先向行政长官递交陈情书,採和平、理性提出抗议的「鸽派」。

但两个小时过去,两派人马是你来我往,各执己见,争论不休!

浩克来到粮行探视阿丁。她人已甦醒,后脑肿了一个包,经包扎后已无大碍,只是有些脑震盪引起的反胃感到不适。

外婆频频向浩克致歉!她满心愧咎,懊悔自己贪图方便,没把私货藏好,让人搜了出来;更令她痛心的是,害无辜的金莱中枪!此时婆孙俩尚不知金莱已过世的消息,因为没人敢告诉她们。

稍晚,金富、金贵兄弟俩交代完金莱的身后事后,也相继来到庙里。

听完鸽派与鹰派的论述后,阿贵选择支持鹰派!去年他在铁道部受尽憋屈,知道本省人与外省人无法站在对等的水平线上讲道理,文弱手段只会换来更轻蔑的歧视!

但金富却显得犹豫不决,毕竟不久前才从狱中获释,如今还馀悸犹存。他试着揣摹林海川的思维模式。心想:若换做是海川,他又会如何做抉择?

一刻鐘后,庙口停了一辆牛车;一位后脑结着辫子的耆老,让人从车上给扶了下来。他是来自海山庄的前清秀才,已年过八旬,于板桥一带颇有名望。

通常这个时间点,「老秀才」早已入睡,但晚餐后得知江仔嘴有囝仔遭执法人员开枪击毙,他就料到必有大事发生,便赶了过来;只是住得远,来得晚。

老秀才一到,原本还争得面红耳赤的两派人马,很快就静了下来。等老秀才听完两派的主张后,他用力朝地板敲了两拐杖,对鹰派怒斥:「乌白来(胡闹)!」

老秀才严肃地说:「讲什么欲『呷尹车拼』(跟他们拼命),若真正拼落去是会死人,恁敢拢毋知影!国民党阁安怎嘸理,敢会比日本人阁咔嘸讲理!?」

老秀才一番老生常谈后,总结道:「咱拢是炎黄子孙,拜同一个祖公祖嬷,袂使『凊凊採採』(随随便便)就喊欲兵戈相战!」

其实老秀才并非完全否定鹰派的主张,而是认为即便要起事讨公道,也该先礼后兵,才符合传统礼义。在他的倡议下,两派达成共识,决定先採鸽派的主张,起草一份联名陈情书,明日率团走一趟「行政长官公署」,递书抗议。

见尘埃落定后,金富再赶回家去;他要彻夜写一篇新闻稿,赶在明天早报刊登。

金富担心单靠陈情书恐效果不大,必须得扩大事端,让全台各地激起民愤,这才能挟眾怒声势,在外省人面前抢得话语权。

老瓦从昏迷中醒来,发现手脚已遭人綑绑,不得动弹,而他就躺在一间铁壳舱间的床板上。舱里摇摇晃晃,空气中还瀰漫着一股重油味,他判断自己正在一艘船上!

不知过了多久,舱门突然打开!一男子探头进来查看后,随即再把门关上。

「醒了醒了,他醒了!」门外传来呼唤声。

过了一会儿,曹天鉞走了进来。她说:「你可总算醒啦!」

「果然是你!」老瓦一脸错愕,急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何时来得台湾?」

「咱们早就见过面啦。」天鉞诡异地笑了笑,接着说:「你忘啦,五天前在淡水港,你的人还跟踪我们,一路追到了教堂呢!」

「老铁你怎么能……」老瓦紧张地坐了起来,长叹一声后,感慨道:「你怎么能是地下党!」

「我是不是地下党这不重要」天鉞拍了拍他的肩膀,再问:「你是不是当真相信『未来人』一事?」

见老瓦点头默认,换天鉞长叹一声,又问:「所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老瓦认真回道:「不错,我是有打算阻止一场歷史悲剧发生!」

「唉,我说秀真,你呀你……」天鉞满脸愁容,语重心长的感慨:「你这是『魏延踢翻了七星灯』,事情全都让你给『搅黄』(搞砸)了!」

天鉞向老瓦透露,今晚本该有位妇人于「天马茶房」门外贩菸;可她的人在店门外徘徊许久,都未见有人贩菸,于是她才前往查看!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贩菸妇没盼到,反倒把你给盼了出来!」天鉞没好气的说。

「我出来了又咋地,你又何必扯活呢?」老瓦问。

「那是因为当时即将有大事发生,我想把你带离开那里!」天鉞话刚说到这儿,舱门又开了,是稍早和老瓦一起跑酷的步兵!他走进来与天鉞交头接耳,说完悄悄话后再转身离去。

「我有一队人让杨广元给逮了!」天鉞脸色一沉,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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