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而她的灵魂,早随着那辆绿皮火车,奔向遥远的、繁华的首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当清晨的日光透过玻璃,朦胧地洒进车间内,当耳畔响起舒缓轻柔的广播声。
陈冬整人从座椅上弹了起来,胡乱把工服塞进储物柜,拎着布兜往家里飞奔。
餐桌上摆着几碟咸菜鸡蛋。
她就着热腾腾的牛奶,口腔机械地咀嚼着,目光不时往墙面望去。
待洗好碗筷,时针不过落在九点。
她又提着拖把,将屋中里里外外拖过一遍。
嫂子提着菜篮子推开家门时,她正抓着块抹布,在电视柜前上上下下忙碌着。
“……你干啥呢?”嫂子怔怔立在玄关处,瞧着整洁的客厅,迟迟落不下脚。
陈冬头也没抬,声音闷闷地传来:“擦擦电视。”
“行了,不用你忙活,回去睡觉去吧。”嫂子劈手夺过她手中的抹布,刚转过身,又瞧见她蹲在鞋柜前,拿起鞋刷子一双双刷起鞋来。
“哎呦,真是丫鬟命,一点闲不下来!”嫂子骂了句,也不再管她,提着菜篮迈进厨房中。
当时针落在十点半,电话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陈冬一个大步跨到茶几前,握住听筒:“喂?”
“我到了。”许童的声音夹杂着街头嘈杂喧闹的声响,疲惫地,混合着浓郁的鼻音,低沉而沙哑:
“围巾很好看,也很暖和……像大海的颜色。”
陈冬嘴唇张了又张,嗓子发不出半个音节,塞了团棉花似的,干涸而紧绷。
许童一定看到了信封。也一定发现了那笔钱。
——可眼前的场景,却与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他的声音听不出半分喜悦,沉重地、有些失真地从话筒中传来。
她攥着话筒,指尖用力得发白。
为什么?
她哪里做错了?
那头的声音匆匆撂下句“我一定会还你的”,而后逃也似的,飞快挂断了电话。
她仍举着话筒,听着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呆愣地、茫然地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