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封祁年喉咙低咳一声,霍刃听见了,但只顾着抱着哄人。
那年寺庙避雨的场景再现。
霍刃抱着时有凤像抱孩子那般用手臂拖着他臀部,另一只手轻拍抽动不止的后背。
只是霍刃这回倒是哄不好了,他是被嫌弃的那个了。
封祁年嘴角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时越男一旁悄悄揪他手臂。
封祁年扫见过去,见时娘和女儿都一脸憋笑。
时有凤还哭闹不止,嘴里各种数落骂霍刃。
确实太过分了。
“哈哈哈,唔~”时有歌憋不住笑出了声又连忙捂住嘴巴。
三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应该心疼小酒的,但又忍笑辛苦的复杂神情。
封祁年笑道,“瞧瞧,报仇这种事还是本人来的好。”
时越男想着当年谢行悬一见到他儿子掉头就跑,如今倒是风水轮流转了。
时有歌倒是,想起霍刃喊他弟弟媳妇儿了。
她幽幽道,“他们还没成亲吧。”
时越男也回味过来了。
“小酒过来。”
时有凤咬霍刃手臂要他放人,他脚刚沾地气得踩霍刃脚指头。挣开霍刃的手臂,往他娘那边去。
时有凤这会儿鼻子都哭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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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泪痕。
心里还特别内疚,觉得自己伤了他娘的心。
“对不起娘亲,我那天态度不好,寒了您的心。”
时越男笑,“你又不知道这些事。情窦初开都这样。”
“说来,我们好几个月没这样散过步了。”
时越男用巾帕给他擦泪道。
晚风徐徐出来,没了白日的喧嚣燥热,迎面拂来的风里全是草木的清香。
时有凤止住了哭意,还是有些抽噎。
看着地上他们一家四口的影子,余光斜后方,落单着一个孤立无援的大影子。
时有凤心又软了。
可一软又气。
甚至想是不是霍刃就是从小不待见他,所以他刚到卧龙岗时,霍刃刚开始那么喜欢吓唬他喜欢把他逗哭。
时有凤想的时候,他爹又天南地北说故事,把他娘和姐姐逗的笑出了声。
风里都是欢笑惬意声。
明亮的月色下,就那孤零零的影子像是被抛弃的大狗似的,寸步不离又不敢进一步的跟着。
时有凤狠了狠心,脚步跟上三人。
霍刃惯会装乖卖可怜的。
一家人上了池边小桥,池水静静荷叶圆圆,挺立独俏的荷花此时都合拢花苞了。
清风浮动荷叶清香凝神,拂去了时有凤内心的恼意。
干嘛发脾气。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只是那种气上心头,好像自己当时三岁的委屈一下子蹿进了现在的身体里。
他余光扫了眼身后的人影,没有理人。
过了桥,便是葡萄廊桥。
此时葡萄还没成熟,枝繁叶茂的遮住了月色,时有凤随家人一起迈进了黑暗里。
他爹已经说到了和谢丞相这几年通信趣事。
时有凤听得正入迷,黑暗中,他手突然被拉住。
时有凤吓得惊呼出声,但细微的声音被堵在了唇角。
时有凤瞪大了眼睛。
什么都看不清。
只听见微微的呼吸声侵入他五脏六腑,唇瓣火热的触感烫的头皮发麻,他的心跳在这黑暗里无限蹦高又快速坠下。
一触即分的吻。
时有凤心跳到了嗓子眼里。
脑袋懵眩嗡嗡一片。
“咦,小酒呢。”前面时有歌疑惑声响起。
时有凤被霍刃抱着动都不敢动。
他慌忙,努力镇定道,“我,我在数葡萄呢。”
“黑灯瞎火看到清吗?要不叫小翠提盏灯来?”
“不用啦。”
时有凤深呼吸一口气,想抬起手捧自己脸降温。
可他右手被霍刃十指相扣。
想起刚刚的吻,时有凤脸又蹿起火辣辣的热。
霍刃简直胆大包天!
时有凤现在头皮都还在发麻。
捂着发烫发麻的嘴巴,逃也似地往前走。
霍刃牵着他不放,时有凤也无暇照顾由他去了。
庆幸葡萄廊桥是沿池建的,池水荷风吹来面颊一片凉爽。等他出去时,脸上红热应该消了很多。
就在他这般想着时,他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提着一盏灯笼过来了。
黑暗中,那盏亮宛如幽泉冥火。
时有凤手心触电似的,飞快甩开霍刃的手。
霍刃默默垂眸,接受丈母娘的提灯审视。
时有凤像是被定住一般,浑身僵硬的不敢动。
作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