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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萝赋 第14节(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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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无伦次,袁继宗却背过身去,半晌才回头道:“季泓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兄长,你去了不用伺候公婆,也无太多姑嫂妯娌关系打理,府中有他大嫂,亦无须你操持,这般看来,确实是门好亲。你不要担心爹爹,只要你好好的,爹爹便也好。”看着她道:“时间长了,很多事情都会淡忘的。”

六月初二日,艳阳高照,袁继宗穿着喜服,早早坐在厅中等着季泓的花轿。他素来低调,不少朝臣要来道贺,均被他婉拒,厅中只有谢远一人。谢远轻啜一口茶道:“丞相,家父临行前吩咐,天气炎热,此去江陵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祖母年事已高,不可当真让她送嫁。我是长兄,便由我送阿宝前去。丞相可同意?”

袁继宗一怔,旋即笑道:“还是侯爷思虑周全,如此最好!只是,此去多日,皇上那里……”谢远笑道:“丞相不必担心,我已与皇上告了假,且你我两家的关系他也是知道的,并未说什么。”袁继宗叹道:“你们照顾阿宝多年,又给她添了这许多嫁妆,袁某感激不尽!”谢远道:“阿宝本就是入了谢家家谱的女儿,这些都是应当。”话音未落,门外鞭炮齐鸣,季府的花轿已到了。

府门大开,鼓乐声中季泓一身玄色红边深衣大步走到厅中,对袁继宗拜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袁继宗忙将他扶起,令人去将谢老夫人与崔氏请来,季泓一一见礼,参拜了袁氏先祖牌位后,喜娘将阿宝扶了出来,与家人话别。阿宝向谢老夫人与崔氏叩头,老夫人已泣不成声,崔氏含泪嘱咐了片刻,阿宝一一应下,转过身来到袁继宗面前跪下拜道:“爹爹,我走了。”袁继宗点点头,扶起她道:“记住爹爹的话。”

喜娘拿过玄色披肩给阿宝披上,扶着她便要上轿,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一名内侍跳下马来,奔到阿宝身边躬下身道:“袁姑娘,陛下有赏赐!”说罢自怀中拿出一个锦盒双手奉上。阿宝愣在当场,只听身侧季泓轻笑一声,跪下道:“谢陛下!”阿宝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跪下双手接过锦盒。那内侍轻声道:“陛下口谕,姑娘务必保重!”阿宝听得季泓又笑了一声,不禁又气又恼,霍地站起身道:“袁宝儿已是他人之妇,不劳皇上费心!”

众人都是一惊,阿宝已掀开轿帘自行进了花轿,她这般作为已属大不敬,内侍却不发作,只是恭敬地站在一边。季泓笑了笑,冲众人拱拱手,翻身上马,管事忙高声道:“起轿!”一时鸣炮奏乐,煞是热闹。

花轿缓缓前行,阿宝偷偷掀开轿帘,见袁继宗定定地站在门外望着,心中一酸,忍了许久的泪流了出来,滴滴落在喜服之上,亦打湿了手中的锦盒。她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卷画轴,她心中疑惑,徐徐展开,只见一方荷塘,柳丝低垂,一个少年靠在柳树上,望着面前的小女孩,小女孩手上拿着一张纸,似在说着什么,画风旖旎,透着一股缠绵之意。阿宝看着那少年肖似苏煦的眉眼,怒意勃然而起,自己被迫远嫁,与卢缙相爱却不能相守,皆拜此人所赐。她脑中一热,双手用力,竟将那画撕得粉碎,掀开轿帘,扬手扔了出去。

按双方议定,季泓将阿宝接回江陵再拜堂,花轿到了季府别院,直接换成马车,谢远带着十余名亲卫已等在了那里。季泓上前笑道:“劳烦大哥了。”他二人年龄相仿,真论辈分,季泓尚要长一辈,他这一声大哥却喊的毫不尴尬。谢远不敢妄自尊大,忙道:“二公子客气!”季泓见他这般,想是谢谦早有吩咐,了然地笑了笑,眼见阿宝已上了马车,对谢远道:“大哥,动身吧。”谢远点头,见他又策马来到阿宝车前,低声说了几句话后,方令车队前行。

阿宝坐在车内,悄悄掀帘看去,季泓与谢远并肩走在车前,似在说话,季泓不时微笑点头。她又往左右看了看,马车周围除了季府的侍卫便是谢远的亲卫,季府侍卫尚好,谢家亲卫个个严阵以待,个别眼尖的发现了她在偷看,立时变的更加紧张。

阿宝放下车帘,随行侍女将她衣摆整理好,又安静地坐了回去。袁继宗本已给她准备了几个陪嫁的婢女,她那时正在与父亲赌气,索性全都赶走,一个没要,如今这两个是季泓自江陵带来的。

阿宝的嫁妆细软足足装了二十辆车,车队庞杂,行走缓慢。谢远恐在路上耽搁太久,生出事端,几次催促,季泓均笑道:“大哥不必着急,走得太快,车马颠簸,阿宝会受不了。”谢远见他如此顾及阿宝,反倒不好再说什么。

如此停停走走,过了十日才到襄阳,阿宝鲜少说话,白日闷在车内,晚间只在驿馆或客栈房中,几乎不出门。

襄阳属荆州,百年前曾是兵家战场,谢远与季泓俱是习武之人,便在此处多盘桓了几日。待到再启程时,已是六月中,天气炎热,谢远季泓骑在马上尚好,阿宝在车中闷热之极,走了两日刚到宜城,竟发起了低热,众人无法,只得又停下,季泓令人先行带着嫁妆回江陵,并请季瀚速派良医前来。

这日,阿宝觉得稍好了些,令侍女将矮榻置在窗边,靠在榻上发呆。季泓原给她寻了几本杂书,谢远却怕她顾着看书不好好休养,将书收走了,她又不愿找人说话解闷,只能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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