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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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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应该来青州。”她沉默了一阵,轻轻地吐出了这句话。

说完,回身走到厨房里,将帕子沾了水回来,重新在他身旁蹲下,抬手沿着额头淤青的边沿替他擦拭。

邓瞬宜挡开她的手。

“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很难受。”

纪姜看着他几乎埋进衣襟里去的那张脸,将那方替他擦拭伤口的帕拧干,紧紧地握入手中。

“想办法走吧。”

邓瞬宜松下全身力气,瘫坐在阶前,竭力抑住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听的哭腔,“我走不了,宋简不会放过我,再说,就算走了,我一个人能去什么地方。我想见你,你是我的……”

牙齿几乎咬住舌头,他说不口,或者他怕他一说出口,她就要走了。

他哽咽了一下,凄怆地抬起头,“父亲死了,他入狱头一天逼我出侯府,我知道东厂的人要杀我,也知道顾仲濂要拿我做炮仗,南方又太远,我怕我还没有见到你,就已经死在路上了。”

纪姜没有看过他像如今这样狼狈。

这让她心中升起一丝带着自责的悲悯,她拼命维护的朝廷,自宋家之后,舍出一条又条的人命。折辱了一个又一个包括她自己在内的原本风光霁月的人物。

想着,她撑住邓瞬宜的胳膊。

“来,起来,小侯爷。”

她拽他了,他不敢不起来。

两个人搀扶着在沉寂的厨房小院中站起来,纪姜弯下腰,轻轻地拍着他身上的尘土。

“你以后,不要再为了我去给宋简磕头了,你是西平侯的世子,老侯爷虽然死了,但是朝廷并没有废除你们府上的爵位,宋简身上没有实在的官位,在他面前,你可以暂时的失掉体面,但绝不能失掉气节。”

她的声音很温柔,手上的动作也不重不轻,珍珠耳坠子在耳畔轻轻摇晃。

衣着质朴,不施粉黛,可她还是邓瞬宜记忆的那个纪姜啊。

邓瞬宜鼻子发酸,没有哪一刻,他会像现在这样,想要去倚靠纪姜。他很鄙视自己心中的这个念头,忙道:“我可以没有什么侯府的尊严,但我不能看着你受辱,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是,我既然接了赐婚的旨意,我就一定会用一生来好好的待你。宋简答应我了,只要我把父亲留给我的东西交给他,他就答应放你回帝京。”

说着,他捏住纪姜的手,“公主,臣求求你了,你回帝京去吧。”

纪姜低头望了一眼他握在她腕上的手,并没有试图去抽开。

“邓瞬宜,我和你不是夫妻。”

邓瞬宜听了这句话,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样,松手猛地退了一步。

“臣无礼。”

雾遮

纪姜抬起自己的手, 手腕上留下被他捏的发白指痕, 她拉扯袖子,不动声色的盖住。

“老侯爷留给你的, 究竟是什么东西。”

邓瞬宜目光暗淡下来,垂下目光,摇了摇头:“我不敢看, 我把他藏在了出逃的路上一处地方, 父亲说,那是我的保命符,也是我的催命符。”

说这话的时候, 他不由得想起了父亲临别前的话。年迈的老人,眼底发灰,用一种极其凄怆的与其跟他说:“之后的路,就看你的造化了, 出了帝京,往南方去,千万, 千万不要让东厂的人抓住你,也不要信顾仲濂的任何一句话。”

这一路, 可真难啊。

邓瞬宜心头泛酸,“公主……我是不是和父亲一样, 终究难逃一死啊。”

月光惨淡地落下来,替代昏黄的灯光,把邓瞬宜的脸色映地灿白。

纪姜深吸一口气。一瞬见, 她也想要流泪。

一切都没有因为她的牺牲而停止。她也似乎有点明白,宋简所谓的“入局”,究竟是什么意思。权力的平衡是帝王家美好的念想,争斗一旦开始,只有一方被彻底剿除,才能有一个成王败寇的定局。不入局,就是死。

纪姜抬手按了按眼角,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将眼前的形式想了一遍。

宋简要拿邓瞬宜入局,究竟怎么入帝京的局,顾仲濂的路是绝对走不通的,那么就剩下了梁有善这条路。

在长山的时候,东厂曾经袭击过她,也就是不肯让她按约到达青州,以此让白水河的战役打下去。这么看来,梁有善是希望宋简入帝京,作为他的助力来和顾仲濂的内阁抗衡的。但梁有善和宋简,都不希望彼此被利用,那么……交易……是要拿邓瞬宜的命来和梁有善做交易吗?让梁有善替宋简搭一座名正言顺入帝京的桥吗?

她似乎猜到宋简要做什么了。可是,如今这个情形,自己身在宋府,救邓瞬宜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公主在想什么。”

邓瞬宜的声音将她从思绪里拉回来。她侧头,看着眼前狼狈低落的男人。

“邓瞬宜,听我说,我不会让你死在这个困局里……”

邓瞬宜摇头惨白地笑了笑,“你什么都别做啊,宋简是走火入魔的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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