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4)
于是又有传言起来,说许安早就知道了这韩友书的身份,不然哪能照顾这个老人这么多年啊,等着吧,过不了多久,那群人肯定得把许安一家人给接到京城里的, 许安这一家子以后也要升天了。
当然,这种传言大多数人都是信的,不然当初许安咋突然接了个老头子回来呢?可不就是因为知道了这老头子的身份才这么做的嘛。
但队里人一直盼到了六子的小儿子满月,都没看到有车队过来接许安一家。
又见他们像以前一样,该教书的教书,该下地的下地,房子也接着做。这群人也就只能在心里打鼓, 没准是那老头事情还没处理好呢,等处理好了肯定得来接许安一家的。
而许安这一家,确实是如以前一样过着自己的日子,只是家里的小盆里再也不会有新鲜钓上来的鱼了,也不会有人每天晚上监督着许逸写大字了。
仿佛这个家里除了他们一家三口之外,从未出现任何人一般。
那天王思婉回来的时候,韩友书已经跟人走了。许安跟她说了缘由,王思婉便也清楚了。
韩友书终究只是避难的,他还有他应该做的事情,现在不过是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去。
而向来和韩友书亲昵的许逸出乎预料的没有问人,但几天之后,乖乖的写着大字的他却突然甩了笔开始哭,一边哭一边叫着曾祖父呢?曾祖父去哪了?
王思婉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向来很乖的,在韩友书离开几天之后,到现在才忍不住问曾祖父去哪了。
许安则把他抱进了房里,父子俩也不知道说了啥,出来以后许逸就红着眼眶没再哭了,但王思婉却发现,一向不爱写大字的许逸从那天起写起大字来就很积极了,不仅积极还把自己写好的大字好好的收着,一张压着一张的收进了他的小柜子了。
王思婉猜测,他们父子聊的应该是关于大字的,或许是写了多少张大字,就可以去看曾祖父了。
六子小儿子满月这天,王思婉带着许逸和许安一道去吃酒。
六子家里比较穷困,现在住的房子还是茅草房,家里十来口人挤在三个小房间里。六子的爹妈跟六子住一间房,中间用一块布拦着,平时就这么住。
他大哥还有二哥各分了一间房,大哥家三个孩子,二哥家两个孩子,一般就是夫妻俩睡一张床,然后中间用一块布拦着,另一边则是孩子们睡一间。
若说贫农,其实这六子一家才是真的贫农。
但他们的贫农,是因为除了六子之外,他爹妈,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属于懒得动弹的那一种人。
除非队里强制性的要求干活,不然他么绝对是懒得干活的。
家里的庭院也不扫扫,什么鸡屎鸭粪的到处都是。
王思婉带着许逸站在门口看了眼,就不大想进去了。许安知道她的性子,素来是爱干净的,就让她在外面等等,他进去送个礼就回来。
至于吃酒不吃酒的,六子家这样的情况,就算有心想办个满月酒,其实也办不起来的。
显然也有不少人是这个想法,大多数人都是进去说说话,送了礼就走了。
王思婉拉着许逸等许安出来呢,有人过来和她聊天她就聊着。还没等到许安,倒是等来了院子里的叫骂声。
“六子媳妇儿,你这都满月了,咋还在房子窝着呢?谁家媳妇不是刚生完就下地干活的?不要以为你给我们老方家生了儿子就能娇惯了,我们老方家不缺儿子。还喝红糖水?喝不死你个懒婆娘。三丫头,你个赔钱货,你弟的尿片洗了吗?别的不学,就会学你妈,一天到晚的躲懒。”六子他娘抱着还在站在廊檐下,也不顾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送着礼,张嘴就开始骂六子媳妇儿和他头一个生的女儿。
三丫头在学校里上二年级,王思婉见过好几次,是个不大爱说话的小丫头。这会见她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衣服,大冬天的脚下连鞋都没有,就这么木然的拖着袖子,手里拿着比她人还要大的盆,里面放了几张破破烂烂的尿片,绕过这些大人准备去河边洗尿布了。
王思婉眼中闪过不忍心,却也知道这是常态,重男轻女这种事无论到哪都是屡禁不止的。
这个国家不允许买卖人口,若是像大晋朝一样,子女可以任由家人买卖的话,像三丫头这样的,可能早就不知道卖到哪儿去了。
就像他们府上,所有奴仆都是卖来的,手里掐着卖身契,这些人只能世世代代的在府里做仆人,生下来的孩子,也属于府上。若是府里的贵人犯了事,这些人要么再次发卖,要么就是跟着一块去死,没有别的选择。
若是不好的爹妈,那女孩就极有可能卖进一些肮脏的地方,那才是这辈子都给毁了。
尽管之前也一直倡导着什么妇女能顶半边天,但这些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却不会以为简简单单的几句口号就能改变的。
王思婉听学校老师讲过,谁家刚生下一个女儿,就被婆婆拿到山上给丢了。而学校里读书的女孩,比男孩要少太多了,就算是能来读书的女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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