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3)
“我能怪你什么?”周老爷子道,“如何你们一家不在京中,反在偏远南寨?”
朱弦面上略过几分尴尬神色,还是诚实道:”太尉势大,父亲不敢与之相对,又苦于母亲之死,便领着我与妹妹隐在了这南寨之中。”
朱弦说的好听,其实不过是贪生怕死,才远远的逃了。
“你爹打小就是个纨绔,没多少能耐,”周老爷子眼见得朱弦和朱红玉都僵了脸色,才慢悠悠说出了后一句话,“不过他到底是用自己的法子护住了你们兄妹长大,这世上之人千千万,唯有你们不能说他半点不是。”
朱氏兄妹这才明白,周老爷子是在提点他们,莫要误会了自己的生父。
朱弦眼圈一红,到底一咬牙,领着妹妹跪在了周老爷子面前。
“学生不敢欺瞒周先生,学生想要回京。”
“你家在京中,想回去,自然是能回去的,”周老爷子故意装作没有明白朱弦的意思,只拿这样的话语来搪塞。
朱弦膝行两步,给周老爷子磕了个响头:“先生,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学生不可不报。”
“太尉势大,你不如随你爹居于南寨,远离京中杂事,也免于你爹膝下无人之苦。”
谢笙乖乖呆在一旁,不置一词。他记忆力好,有些话现在看不透彻,便先记下,等回去了再慢慢琢磨。
“学生有一幼弟,名唤李夷。乃家父与南寨女所生,”朱弦心意已决,自然不会更改,“学生已经想好了,周先生……”
“你呀,”周老爷子摆了摆手道,“你们暂且先在谢宅住下吧,这点主我还是做得的。倘要归京,至少也要再过三年,你们先好生想想。”
周老爷子说罢,便叫了在门外候着的小六子来:“你先带着朱世子和朱小姐去安顿。”
“小满,明儿叫你朱世兄陪你进学吧。”
谢笙一口应了下来。虽不晓得周老爷子和自己父亲到底有什么算计,答应下来,总不会出错。
朱家兄妹自己也明白,谢家短时间内不会离开蜀州,周老爷子愿意留下他们,已是达成目的,旁的等日后慢慢谋算也并非不成,便都乖乖的下去了。
周老爷子等二人出了门,才满意的抿了一口茶,得意的眯起了眼,对小满道:“这两三年,好生和他多学学,当初可是和皇上的嫡长子放一块儿教养的,等回了京城,说不得你们还有好长一段往来,便是同吃同住也不是不能。”
“老狐狸,”谢笙鼓着脸说了一句,“您和爹爹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别看我小,我懂的可多了!”
“才断了奶,有什么稀罕的,等你再长大些吧,”周老爷子捏了捏谢笙的脸,“小孩子家家的,好好念书吧,到时候叫人比了下去,可别说是我教出来的。”
周老爷子说完,拍了拍谢笙的肩膀:“瞧瞧你爹什么时候回来去,想知道什么,叫他给你说,老头子我可不讲故事。”
六岁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谢笙拿着论语,嘴里不停的念着,手上的书页却没怎么翻动过。
常人四岁开始开蒙,读完《千字文》等蒙学后,就是《孝经》等四书。谢笙比旁人早了一年,三岁发蒙,所以平常人七八岁才能学完的四书,他如今已经学完。不过周老爷子还是压着他好好复习,不准备这么快就教他五经的内容。
除此之外,周老爷子还让人寻了许多山野地志和水文经注。因为小满记忆力极好,周老爷子叫他把这些杂书都通览一遍,就更不会提前教他新东西了。
“哎哟,”谢笙突然被人用书敲了一下额头,不用回头,谢笙也能准确的喊出那人的名字,“慎之哥,你干嘛打我。”
“念书的时候最忌不用心,你自己说说,你的心思都放到哪儿去了?”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弦。
朱家兄妹在谢家一留就是三年。一年前,朱弦十五岁的时候,周老爷子和谢侯终于松口,同意带两人回京,只是也是那一日,周老爷子为朱弦取了一个表字慎之,望他做事谨慎,多思多想。
打从住进谢家之后,朱家兄妹就对谢笙极好。一开始的时候,两人只是想要讨好谢笙,让谢笙在谢侯和周老爷子面前多说说他们的好话。后来慢慢的,这两人就真的把谢笙当亲弟弟一样看待了,毕竟谢笙嘴甜心好,不止和他们没什么竞争,反而还是一条船上的人。
相比起来,朱红玉对谢笙自是比朱弦更用了一万分的心思。若她果真嫁进了谢家,谢笙作为她的小叔子,和她是有直接利害关系的。
“我只是在想,我都已经六岁了,老师怎么还不教我五经啊,”谢笙索性也不再继续念望天书,而是直接趴到了桌子上,“这个样子我什么时候能考科举,做大官啊!”
“你才六岁,就想做大官了?”朱弦有些忍俊不禁,“你要想做官,根本没必要这么辛苦,等年纪到了,让你爹上个折子,或是疏通一下关系,自然就能进近卫了。”
“我才不要,”谢笙坐直了身体,眼睛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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