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3)
夕跪于龟山下的上古妖族一般,心似蒲苇纫如丝。这个世上早已没有西金王母,也没有人为她赐下返魂丹、不老药,她与钟离异空守诺言,人海相隔,永不再遇。
“去取一面镜子给我。”白琅轻声对楚持离说。
楚持离气愤不已:“你这狗贼,还敢使唤我?”
白琅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眼眶还红着,过了会儿,楚持离退让了。他取来一面梳妆镜,白琅接过镜子,手一直在抖。她还从来没有这样使用过自己的天权,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
“你要做什么?”楚持离问。
白琅没有回答,她将镜子照向地上的尸首和哭泣的二人。
她问楚持离:“若是我能恢复这段姻缘,你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楚持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毫不犹豫地答道:“任何代价。”
白琅凝视了他一会儿,这么小的少年,胆大无畏,尚不知“代价”为何物。
她目视前方,捧镜念道:“镜中像与世上人,我以天权相僭,易此虚真。”
镜上光泽温润,被它照耀的地方浮动着清浅的水波似的纹路,一伸手就碎作万千重影。
镜面上闪过楚姗然窥伺乐缘使名簿的那一幕,然后水雾漫起,将这幕逐渐淹没。
当镜上虚像彻底消失之时,看不见的浩荡光辉碾过面前的世界。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当这股光辉以极慢的速度掠过之后,它才开始缓慢流动。地上的楚姗然面颊逐渐丰满红润,小腹微微隆起。冯延看向她的目光先是不解,后来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爱意满溢。他们面前,楚扶南的尸体和劫缘大阵一同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楚持离惊愕万分,他走上前,想同父母团聚,但是被白琅死死拉住。
“你不能回去。”白琅咬牙道。
“什么……”楚持离不解。
白琅手中镜子碎裂成千万块,落地之后如入水中,溅起看不见的空气波纹,然后消失不见。
她喘了口气,艰难地说:“我观变故是从楚姗然偷看乐缘使名簿所起,便易此事虚真……假如她从未看过名簿,就不会给冯延化心丹,冯延也不会忘记她。不过这段姻缘依然会被万缘司认定是恶缘,因为她会有个叫楚扶南的孩子。”
楚持离没明白她在说什么:“扶南已经被万缘司带走了。”
“对,扶南命缘已断,现在她腹中那个孩子,叫持离。”
“我才是持离!”楚持离想上前,“还有,我不明白,什么叫‘易此事虚真’?”
白琅抓紧他的手,语速快得惊人:“总之就是想办法让他们在一起,还让万缘司没理由分开他们了。你的兄弟转世投胎之后会在楚姗然腹中,他们从始至终,只有过一个孩子,名为楚持离。你明白了吗,扶南?”
扶南。
这个称呼让楚持离浑身一震。
“你从现在开始便叫扶南,不是化骨狱楚姗然与乐缘使冯延的孩子,是我的孩子……不对,是我弟弟。”白琅说太快,差点喜当娘,“我照顾你,你不会变成屠天戮地的罪大恶极之人。”
楚持离挣了一下,这下力气大得惊人,白琅僭权之后本就虚弱,一下就被他挣脱。
她斥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刚才就白费力气了。”
楚持离步伐一顿。
白琅放轻声音:“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回来,等善缘铸成,你自然可以与家人重聚。”
她掷出结阵灵石,成劫缘大阵,用断缘锁把自己和楚持离绕在一起。因为劫缘大阵内极为凶险,没有断缘锁保护是走不到头的。
“走吧,随我回万缘司。”
两人步入阵中,楚持离步步回头,最后阵上阴光一闪,彻底封闭。
他们俩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道黑影出现在水榭正上空。
此人一袭黑袍,袍子侧面有三道猩红兽爪印记,正是天殊宫的标志。他脸上覆盖着恶鬼面具,乍看很是狰狞。高空之中寒风烈烈,却未能动他一丝,他看了看手里的铜简,上书“化骨狱外门,映镜人”一行字。
下方尚有强烈的天权气息残留,其人却已不知所踪。
“又扑空了……”
四下已经没有线索可寻,对方应该是在动用过庞大的天权之后就立刻离开了化骨狱境内。他觉得这也怪不了他,毕竟谕主圣令一下他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对方就是跑得快,他还能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将铜简扔掉。铜简落入空中,泛起几圈涟漪似的波纹就消失不见。
“夜魔君,战事未起,你这就急着入主化骨狱了?”夜行天正要离开,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把他叫住了。
他回过头,看见一身劲装的封萧,不由微微皱眉。
“我从来不与内战。”夜行天道。
封萧有些惊讶:“那这次天殊宫主帅是谁?”
夜行天简短地答道:“我师弟,衣清明。”
衣清明与夜行天同辈,都是已经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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