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壹(2 / 6)
黄交错丛生,繽纷宛如织毯,尚未开满整丛的花树也是绿叶繁茂,山嵐薄雾轻笼,彷彿一会儿就要从这满山野的花间走出一位仙人。
雷巖刻意跑慢了些,因为这样才能望着云熠忻的身影,等云熠忻快到山门时才追过去,两者几乎同时停下来。
「好像是我比较快?」云熠忻衝着雷巖笑了下,唇红齿白又眨着一双凤眼,既像这里的俊秀花仙又像殊丽惑人的妖精。
雷巖被云熠忻的笑容晃了眼,定了定神才回说:「是你赢了。」
云熠忻一脸可惜:「机会难得,忘了先跟你打赌。」
「想赌什么?」雷巖好笑看他。
「一时没想到,以后再说吧。」云熠忻这话不知是有意无意的,给往后留了馀地。
两人把马栓好就先进庙里去了,一进去就听见长老唤一名年轻女子为师叔,并让弟子带那位师叔去禪房歇下。长老转身招呼雷巖他们,合手唱喏后说:「不知雷将军与云东家今日会一同前来,委实难得。不如先到茶堂用茶吧?」
云熠忻和雷巖也合掌回礼,前者道:「长老客气了,其实我外甥还有一位江大侠也和我们一起,应该很快就到了。我们先在这里等着,也想在贵寺停留两日赏花踏青,这般临时起意来叨扰,不知贵寺是否方便?」
长老亲切微笑,脸上皱纹也深了些:「无妨,无妨,此时香客不算多,你们来了,寺里也多了生气,甚好。」
等江槐琭跟岑凛到了以后,四人一起在主殿拜拜,添完香油钱,长老就请他们到茶堂稍作休息。这茶堂古朴清幽,没有多馀摆设,有一扇圆窗能赏景,往外一望可以见到许多山躑躅花丛,而且不像来时路上见到满山的奼紫嫣红,窗外所见几乎都是清雅的白花。
长老询问:「敝寺房间皆为通铺,稍远的屋舍有三间厢房,不过今日已经有位女施主住了一间,不知四位施主能否将就?」
云熠忻和岑凛互看一眼,云熠忻正要开口叫外甥,雷巖就说:「不要紧,我们只是来打扰两日,有劳长老了。我和熠忻还有许多话想聊,不如我俩住一间吧。」
云熠忻有些为难:「可是我睡相差,阿凛也是。阿凛,你不是睡不好么?」
岑凛偷瞄一眼江槐琭说:「我只是容易做梦,很快就能睡着了,也不浅眠,睡相也没舅舅你糟啊。」
雷巖闻言笑了笑:「我不担心这些,在军中什么样的睡相没见识过?熠忻就和我一起吧。我瞧江老弟对你外甥也是一见……如故,就让他们自己一间。」
岑凛立刻对着江槐琭微笑,江槐琭也回以笑容,长老这就去让人收拾房间了。
四人坐下来喝茶,茶香令人心静,室里一时静謐和谐。
片刻后岑凛问:「方才那长老说这里有女施主住进来,怎么会有女施主啊?」
江槐琭揣测道:「也许是江湖人,多少也有些一言难尽的江湖事吧。」
雷巖点头:「若非如此,女子跑到深山里,还住进寺庙,怎么说也古怪,应该当真是遇上什么困难,长老慈悲为怀,所以予人方便。」
云熠忻看着雷巖说:「该不会就是我们方才进来时见到的女子?不过,我听长老称那女子为师叔,但那是位妙龄女子,长老已经是年过花甲的老者了。」
雷巖也有些疑惑:「我也听见了,应该不是我们听错。」
岑凛此时已经不太关心别人的事,默默喝着茶,透过茶汤的裊裊热气偷看江槐琭,江槐琭转眼和他目光相对,他装作若无其事搁下茶碗,拿起桌上的小糖糕吃。
雷巖像是为了让云熠忻安心,跟他说:「听江老弟说你家阿凛身子不太好,我这老弟也懂得医术,这两日有他看顾你外甥,你就不必太过担心了。」
云熠忻看了下江槐琭,带着笑意说:「对啊,我一时都忘了,你师父是萧秉星,也是精通医毒的天才,你既是他弟子,医术应当是不差。阿凛,你一会儿把药给江哥哥看,顺便让他帮你诊治。」
岑凛低头訥訥道:「唉呀,我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不要麻烦江大哥啦。」
江槐琭一手轻覆到岑凛搁在椅面的小手上说:「不麻烦,一会儿我帮你看看。」
「喔,那多谢江大哥了。」岑凛慢慢把手抽回来,抿嘴掩饰笑意。他明明也不是好哄骗的小孩子了,但江槐琭关心他一句就让他差点克制不住露出傻笑。
云熠忻坐在外甥对面,相处这么多年他是很熟悉岑凛的,虽然岑凛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不是喝茶就是抿着小嘴摆出无辜的模样,但他知道岑凛那抿嘴的怪模样是在忍笑,这小子不过是被江槐琭碰了下手就心花怒放了,看得他无奈又好笑。
茶堂外传来喧闹争执的声音,听起来就在主殿那儿,雷巖他们面面相覷,一同起身过去察看。主殿里有位衣着贵气的男人带了十多名家丁在嚷嚷,寺里的僧人也都来护着长老,角落还躲着一些小沙弥偷看。
带头的男人难掩激动向长老喊话:「我知道楚孚叶就在你们寺里,这山中只有你们寺里能留人,没别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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