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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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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柳微微颔首,雨水便顺着?斗笠细细滴落下来。自檐下看?见江满梨撑的银鱼伞,嘴角不自觉扬了扬,问候声:“江小娘子。”

下雨天的危险(一更)

少年野趣。

江满梨脑子里首先蹦出这四个字,便是清明那日,第一次见?林柳牵马持弓的模样时,她暗戳戳给出的评价。

可如今不知怎地?,再说少年野趣,又觉着有些不恰当了。

少年野趣可不会让她觉得喉咙干涸,脸上灼得慌。

江满梨惯以两辈子老司机的心态自居,看林柳,自然也是抱着旁观的态度,欣赏居多,偶尔蔫坏。

这是头一次,江满梨蓦然意识到,林柳长她三岁。纵使他白净、单纯,纵使她看他酒窝笑意浅浅,再像男大生?,在这一世里,他已是个潇洒成熟的郎君,是与她旗鼓相当的对手。

目光沿着淅淅沥沥、碎珠一般掉落的水滴往下,掠过若有似无的酒窝,掠过锋锐如刻的下颌线,掠过胸膛、手指、起伏的马腹,沿着马镫上的黑靴继续往下,最终落在坚硬如铁的马蹄上。

马蹄抬了抬,踩下去,水花便绽起来。

江满梨笑得动人,自昏昏雨幕中回?礼:“林少卿许久不见?。”

“我着马车送江小娘子回?去罢。”林柳说罢便要抬手。

江满梨赶忙上前一步,撑银鱼伞的倩影袅袅:“不必麻烦,有谏安在就很好了,多谢林少卿。”

-林柳的马车江满梨最终是在三日后坐上的。吕掌柜差人递信儿来,说是有个意料之外?的机遇,让她务必前去工坊当面商谈。

雨势时大时小,大时磅礴得骇人,小时又滴答滴答如漏刻,催得人心急。

江满梨跃跃欲试,好几?次都?要迈步出去了,雨水又不饶人似地?瓢泼起来。心里暗恨一声破天气。

“小娘子莫若别去了,等到明日雨歇了再谈不也一样。”藤丫看着也心焦。

吕掌柜说是派了马车未正来接,可等了半个多时辰也不见?来。正疑惑呢,听方才铺里进?来的几?位食客闲聊,才知是宣文?坊内道路被雨冲塌了,摔下一尊石雕砸伤了人,此刻利民坊至宣文?坊的车马全数堵在半路上。

江满梨摇头,执拗看天,反倒被这雨激将起胜负欲来。吕掌柜言明当面商谈,可见?其重要性。生?意上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她断不愿冒错失的风险。

见?地?上的雨花小了那么些,咬咬牙,心一横,与藤丫阿霍交代一二句,还是撑伞,抬脚踩进?水里去。

宣文?坊与利民坊本是紧挨着的,但路堵了,就只能往东走御街向北,绕过新政坊再向西,划一个口字型。

御街铺的是青砖路,走起来自然比泥土路顺畅得多。然江满梨着的是布面鞋,鞋袜淌在一寸来深的积水里,又湿又滑。一边小心提着裙脚避免沾湿,一边注意着积水里偶尔冲刷过来的细泥,以免滑倒,心里猜测着吕掌柜那头会是什么消息,又要偶尔吐槽两句这朝代的排水工程真是不行,走得自然也就格外?疲乏。

即便如此,将将走到新政坊,裙子还是湿得不成样子,裹在脚踝上,令人寸步难行。

江满梨叹口气,抬头张望一眼,见?前面一家?不知甚么铺子闭了门?,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避雨。收了伞蹲下,拿手小心把裙脚揪起来,一点点绞干。

心道当时要是穿成个郎君就好了,能穿裤子能骑马,革靴一着,谁也不爱。哪会受这种罪?

思?及此,免不了要想到昨日晚上的林柳,想到那身骑装,耳根子又烫起来,赶紧摇摇头不让自己天马行空。倒不若考虑考虑秋雨天卖什么朝食罢。

江满梨前世求学所?在的城市多雨,早晨出了宿舍楼总是雨雾蒙蒙,让人有种想扭头回?宿舍酣畅睡个回?笼觉的冲动。

而每逢这种日子,一般的煎饼、烙饼、江米饭因着不够热乎,就显得不太诱人。江满梨细指拧着裙摆,想起那时总在雨天去吃的小馄饨。

浅白微黄的小方皮儿,很薄不大,肉却包得不少,普普通通的猪肉馅儿,胜在百吃不腻。碗底放了榨菜香菜、蛋丝葱花,几?小片紫菜,滚汤一浇上去,绿的黄的紫的,就打?着圈儿浮到汤面上来,挤在馄饨中间。

连汤带馄饨地?用瓷调羹舀起来一口吞,暖流从舌尖蔓延到胸腔小腹,榨菜紫菜在齿间咔嚓咔嚓地?响,便觉得好似下雨也没什么。吃完一碗再去上早课,人都?精神了许多。

可惜馄饨有邵康的档口在做,江满梨为着答谢他月饼礼盒一事,还帮他给馄饨皮做了稍许改进?。加了鸡卵黄、醒发久一点、擀得再薄一些,吃起来就很是贴近现代那个味儿了。

除却小馄饨,还能做点什么。汤粉?烧麦?还是用砂锅煮得稠稠的咸鸭黄虾仁粥?

裙摆已经快要绞完,江满梨微微直了直身子,伸手要去拿斜搭在铺门?上的伞,甫一抬头,却见?两辆马车破开雨障,似是要刹不住车,迎面冲撞而来。吓得往后一躲避,只听马儿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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