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 / 2)
卓清潭微微一顿,偏过头看向身后的人。
“嗯?”
谢予辞的神色晦涩难辨,他忽而道:“你方才说,凡人很好,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亦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么你呢?你而今行走于人间,活了二十年了吧?除了除魔卫道,济世苍生之外,你心中可还有别的祈愿。”
卓清潭闻言微微一怔,下意识念了一句:“别的祈愿?”
她不解的问:“你是指什么?”
谢予辞定定看着她,缓缓道:“比如长命百岁,福寿无虞;再比如固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许是卓清潭此时的表情太过诧异,谢予辞忽然偏过头去,面无表情的加上了一句解释:
“你,别误会谢某的意思是,方才我见大多数凡间女子们拜月祈愿,都是求一真心人,或是求心中玉郎对她们真心以待恩爱不疑。
那么你呢?如此看来你的年纪也不大,按理说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难道你就从不曾有过这种念想?或者羡慕这些无忧无虑的凡人少女们吗?”
卓清潭闻言微微怔忪。
然后,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周围的人群。
此时他们周围大多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女们,大多脸上都洋溢着青春萌动的情怀。
是啊,这个年纪的少年男女,心中所愿所念,也不过一颗真心尔。
而花期的凡间少女,若能得到一真心相待之人,便是在如此芳华之中最为灿烂的因果。
会羡慕吗?
卓清潭细细的想。
似乎不会。
哪怕是在此生未曾遇到谢予辞之前,那时并没有前世记忆的她,心中亦从未有过私情。
她此生虽然为人,亦是生而情脉不显,所以才是天生最适合修习沧海毋情诀之人。
而端虚宫的历代宫主都修习过沧海毋情决,听闻历代端虚宫宫主也从未有人动过情念。
说来奇怪,端虚宫的历任宫主,大多孑然一身,了此终年。
至于她遇到谢予辞后、恢复了前世种种记忆,那么就更加不会羡慕这些少年慕艾的少男少女了。
——因为,这世间最最纯粹,最最真切,最最对她无所保留的真情实意,她其实早已拥有过了。
那是许多许多年以前,曾经有个生而凶煞、却拥有神格的半神之身的少年,愿意为爱低头,为爱谦卑,为爱自缚己身。
他本拥有披靡上神的神力,却将自己自逐流放到海外仙山,只想默默守护她一生。
卓清潭既已然拥有过那般单纯赤诚而又无欲无求的爱意,又怎么会再去羡慕旁人?
这般说来,当年她与圣神帝尊联手将谢予辞打回原形、打散记忆、封印于东海,事后她并非没有想过
她亦曾经迷茫,当日若非谢予辞体内鸿蒙紫气的满溢,没有发生那些突如其来的种种惊天变故,他们之间的结局是不是会大不相同?
似乎他们的一切,都被命运戏耍了,又被她自己搞砸了。
但是,似乎哪怕一切再重新来一次,让她再重新选择,她亦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了。
往圣帝君太阴幽荧的一生,好像永远都是一场为了三界苍生“不得不为”的折子戏。
她自从混沌初开降生于这天地,生来便是这三界中最为至高至敬的上神。
但是,也正因为她这与生俱来力量和使命,造就她只能成为那个为苍生而活、不能为自己做主的完美神明。
卓清潭静静的注视的谢予辞月光下俊美不羁的侧脸。
她的前世,那个生而神圣的往圣帝君太阴幽荧,此生最为任性的几次抉择,似乎都用在了面前这个男子身上。
第一次为他忤逆天地同胞的圣神帝尊,宁可令帝尊不快,亦要与之君子相交;
第一次为他摒弃天下为公之念,明知他身负毁天灭地的鸿蒙紫气,亦心生私欲,为保全他的性命只肯将他封印,不惜给苍生留下隐患;
第一次为他枉顾上神之责,不顾自己身负左右三界天地两仪阴阳之力的重任,分出一半元神之力变为神封,替他封印穷奇本体中的凶煞之力,希翼给他一个崭新的光明的人生;
亦是第一次为他,坦然面对自己或许终有一日神陨道消的结局,历时三百六十余年耗费无限神力,于东海之滨成就一座可以代替自己履行两仪阴阳周转之责的天地法阵。
她愿欣然赴死,许他完成心愿,打开那个用她半个元神所设的封印、毁掉仙山岱舆。
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那个一世克己复礼、兢兢业业的往圣帝君,以神骨为封、镇封他于九州四大秘境,这并不是惩罚,而是保护。
她若活着,便活着护他。
她若将死,便以死护他。
不过,如今他什么都不知道才更好,她也不需要他知道。
如果可以,她只希望他永远开心,就像他们初次相遇时那样。
那时的他临海而立,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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