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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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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引荐花费了和刚才同样长的一段时间,当接见结束之后,这两列人群终于散开了,所有的宾客都跟在皇室成员的身后。通向宴会厅的大门被打开了,宫廷总管从门里走出来,向沙皇和皇后陛下禀告,晚餐已经准备就绪。

木偶戏

在沙皇和皇后的带领下,宾客们像是在表演一样,昂首阔步地走进宴会大厅。他们头顶上的水晶大吊灯依旧点着不那么时髦的蜡烛,但几百根蜡烛的烛光汇聚在一起,其光华灿烂也丝毫不逊于电灯,那温暖的金黄色光线令长桌上摆着的大银盘和瓷器熠熠生辉。

当宾客们正因为虚荣心受到满足而变的洋洋得意时,大厅一角的军乐队适时地演奏起来《普列奥布拉任斯基近卫团进行曲》,这首曲子给整个场面加上了几笔庄严的幻象,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自己正身处于某种神圣的场合。这种幻象正是君主制存亡的关键,当君王们身上的“神性”彻底消褪的时候,他们的末日也就到了。

沙皇和皇后分别坐在长桌中央面对面的座位上,今天有幸坐在沙皇和皇后陛下身边的是两男两女,一共四位宾客:坐在沙皇身旁的是罗斯柴尔德夫人和弗卢朗部长的夫人;而坐在皇后身边的则是弗卢朗部长和德·拉罗舍尔伯爵。

吕西安和阿尔方斯一道,饶有兴致地看着亚历山大三世彬彬有礼地挽住夏洛特·罗斯柴尔德夫人的胳膊,丝毫也不介意她是个犹太人。俄国的官僚们对犹太人设置了严格的限制,为他们设置了“栅栏区”,不允许他们搬家到这些区域以外;然而在彼得堡的心脏,他们的沙皇却对着一个犹太女人言笑晏晏,仅仅是因为她能开出几亿法郎的支票。

“果然,受到歧视的犹太人都是没有钱的犹太人。”吕西安心想。

伴随着一阵衣裙的窸窣声,参加晚宴的宾客们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仆人们给他们面前的酒杯里倒上冰镇的香槟酒,泛着泡沫的金黄色酒液倒映着一张张活泼的笑脸,还有笑脸的下方挂着的气派的勋章和华贵的珠宝,令这幅场景更显的灿烂夺目。

沙皇陛下首先站起身来,他提议为法俄两国历史悠久的友谊干一杯,客人们都为他的这个绝妙的提议而鼓掌欢呼;一杯酒下肚以后,轮到了弗卢朗部长,这位共和派的干将此刻热情地请大家为专制君主亚历山大三世的健康干一杯;之后又是为皇后陛下的健康干杯,为弗卢朗夫妇的健康干杯,为在场所有人的健康干杯等等。于是宴会刚开始了五分钟,宾客们已经喝下了四五杯的香槟酒。

精美的菜肴被放在雕刻着双头鹰图案的银质餐具里送上了桌,遵循俄国的传统,所有的菜式都是法国的,但原料却极具有俄国特色:克雷西蔬菜浓汤,里面加上了俄国的红菜头,把汤汁染成了红色;地道的白汁炖煮着来自伏尔加河的鲟鱼;浓汁山鹑的肚子里塞着用高汤炖煮过的白菜心;还有在腌制的时候在腌制料里加上了伏特加的烤牛肉。更值得一提的是晚宴上用的酒,所有的佐餐酒都来自波尔多,勃艮第或是安茹的知名酒庄,而且都是在最好的年份酿造的。

整个上菜的过程就像是一场干净利落的战役,戴着扑了粉的假发的仆人们,如同十八世纪凡尔赛的前辈那般训练有素。宫廷总管,餐桌侍奉官,监督官,银器侍从长,瓷器侍从长,侍酒,高级仆人和低级仆人各司其职,所有的任务都事先做了安排,一道道菜被送上桌又撤下来,酒杯一次次被喝光又被重新填满,在单簧管悠扬的旋律当中,一切都显得忙而不乱。如果俄国人的军队的表现能达到这些仆役们水平的一半,那么俄国作为一个盟友的价值都会比现在要强得多。

在酒精的作用下,餐桌上的气氛逐渐活跃了起来,俄国人表现的异常热情,他们主动地开始和身边的法国客人搭话。

坐在吕西安左边的是一位俄国将军,他一直在向吕西安暗示如果德国和法国走到摊牌的地步,俄国能够给德国在东边施加多少的压力;而阿尔方斯右边的则是俄国财政部的一位官员,他似乎一直在说着什么“利率”,“还款期限”,“担保”一类的东西,毫无疑问这些词语都和那笔借款有关。

在餐桌的中央,沙皇陛下时不时地将头转向左边,和弗卢朗太太说些什么;时不时又转向右边,去和罗斯柴尔德夫人谈话。每一次沙皇陛下将头转向弗卢朗太太的时候,可以看出来她明显的会把身子绷紧,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惶恐。而罗斯柴尔德夫人就显得自在的多,当沙皇对她说话时,她一边听着,一边用小勺子喝着汤,脸上一副慈祥和蔼的神气。当她愿意答话的时候,她就稍稍转过身子,用臂肘靠着桌子的边沿,和声细语地对沙皇说话,那副派头看上去就好像她是沙皇的母亲似的。

而在他们的对面,皇后对于德·拉罗舍尔伯爵的兴趣明显比对弗卢朗部长要大得多,她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和伯爵谈话,然而按道理,她是应当不偏不倚地把时间分配给两位客人的,但她做的很巧妙,甚至连弗卢朗部长本人都没有被冷落的尴尬,反倒像是一只海豹那样,傻乎乎地笑个不停。

终于到了上甜点的时候,仆人们将桌上的银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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