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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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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么壮硕的身板隐在货物堆里却能不发出一丝声响,狭窄的方寸之地也能布置好精巧但致命的陷阱,出手干脆狠绝自不必说,最难得是重情守信,不会做出黑吃黑的勾当。

慢慢干出了名堂,霍深这两个字就成了守船人的金字招牌。

他常用来防身的是一只三棱头的红木铁箭,箭尾不簪羽毛,却刻着个弯弯的小月亮。

那月亮被水手们神化成他的标志,凡是他守的船,船长都让在船舷上挂个月亮牌子,这样不论船上的货有多值钱,绝没人敢抢。

陆凛那时不懂他,也不了解他的过往。

只知道他看着精悍强壮其实内里很虚,守一次船要歇半个月。喉咙和脸都受过伤,很少讲话,总是一身黑衣从头裹到脚。

陆凛想不通他这么拼到底是为了什么。

出人头地,名望权利?

长眼的都看得出来他没多在意。

大富大贵,奢靡享乐?

可他除了骑马射箭,连个烧钱的爱好都没。

后来陆凛和他离开枫岛,来到曼约顿,出席的第一场宴会不是理事会为他准备的接风晚宴,也不是哪个豪门贵胄安排的酒局,而是一次生日宴。

沈月岛22岁的生日宴。

霍深不请自来,却不露面。

只坐在二楼包厢借着绿植遮掩看下面谈笑风生的沈月岛,安安静静看了一整晚。

那是陆凛第一次在霍深脸上看到“想要”。

陆凛当时就知道,这个人才是他的目标。

之前看似无欲无求,目空一切,只是因为他不在意。

他不要的,看都不会看,谁想要就拿走。

而他想要的,就必须得是他的,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搞到手。

谁碰一下,掺一脚,甚至多看一眼都不行。

无微不至的照顾,追根究底就是一种温和的掌控。

至于这种温和还能坚持多久,全看那个被掌控的人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已在笼中。

-

曼约顿的秋天并不干燥,也不潮湿,因为它卡在贝尔蒙特和枫岛的中间,北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南边就是一条箭镞形的岛屿。

秋天的早上,风从南吹向北,裹着一股寒透骨缝的湿冷,像在排斥不属于这里的游子。

到了傍晚则反过来,从北吹向南,像是在提醒远方的游子归家。

沈月岛这一觉又睡到了傍晚。

晚饭好了,小亨跑上来叫他,进门就拉开厚重的遮光窗帘。

沈月岛被窗外的灯光刺得挡住眼。

“下次拉窗帘能不能先喊我一声?”

他讨厌这种强光照在脸上的感觉。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快走吧,今天要围湖烧烤,还有五颜六色的米。”

小亨兴奋得像只去摘桃的小猴儿,把沈月岛从床上扶下来推着就走,沈月岛想梳个头都没来得及,只能在电梯里把头发随便拢起来,拢完一摸手腕,没发绳。

他无奈叹气,正想让小亨帮忙取一下,电梯门开了。

隐隐有明亮的火光打在脸上,沈月岛抬头朝小楼外张望,看到被烟火和彩灯笼罩的绿湖边,霍深坐在篝火堆后面,隔着猩红的火焰抬头看向自己。

他坐得很放松,双腿岔开,手肘撑着膝盖,手中的树枝一拨,火光霎时抖动起来,变成漂流的星子,照着他乌黑又湿漉漉的眼,有种冷漠的悲悯感。

沈月岛蓦地想起阿勒的眼睛,湿起来时也是这幅模样。

他们遇到泥石流掉下山坡的那天,阿勒的小马就死在他面前。

不是立刻死的,而是撑着摔断的四腿挣扎良久,最后伏在地上不动了,也不叫了,奄奄一息地望着自己的主人。

阿勒也望着它,什么都没做,只在小马咽气时帮它阖上眼睛,转过脸来声音却哑了。

他和沈月岛说:“它今年12岁了,再有两个月过了生日就13了,我昨天还说过生日的时候要给它打新的马掌,我是不是……该早点打给它的?”

沈月岛当时一句话都答不出。

他知道阿勒是被丢在草原上的孤儿,没有父母,也没什么能交心的朋友,是这匹小马一直陪着他,做他的亲人和伙伴,就连喜欢自己的心事他都是悄悄说给小马听的。

他伸手将阿勒搂过来,贴贴他的鼻尖,向他承诺:“不要难过,我会陪着你的,一直一直陪着,再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阿勒的眼泪一下子滑出眼眶,近乎哀求地说:“你不要骗我,好吗?”

那是沈月岛第一次看到他哭。

灰绿的瞳孔,湿雾雾的眼睛,睫毛上沾着一层水珠,看起来那么脆弱又孤独,就像贝尔蒙特深处那汪总是在下雨的湖,他一眨眼,湖水就漫了满山。

那天自己是怎么保证的,沈月岛不记得了,或许该说是他刻意忘掉了。

因为他知道阿勒没什么大的愿望,他只是不想自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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